“大冷天兒的跑陽臺上幹嘛?”付坤放輕了腳步,“你別臨回學校了再感個冒。”“你說馬上回了啊,我就過去看看你還能不能走了,要走不了我就下去把你背上來,”付一傑說,“結果一看你健步如飛的,又沒機會了。”“那下回給你個機會,你還沒背過我呢。”付坤拍拍他的肩,蹦著上了七樓。以前拍付一傑的肩感覺很順手,再小點兒的時候摸摸腦袋也挺輕鬆,現在拍兩下肩感覺跟要抬手爬梯子似的了。老媽每天看一次日曆,很鬱悶地計算著付一傑在家還能呆幾天,付坤雖然沒跟著一塊兒數,但還是覺得付一傑回學校的日子一轉眼就到了。這回付一傑自己去買的票,老媽說大巴不安全,他就買了火車票。其實他很想能讓付坤再開車送他去學校,但開一天車實在太累,付坤每次開車前都會泡一杯濃茶,經過休息站停了車都得抽十分鐘眯一會兒,他沒捨得開口。“有事兒給我打電話,”付坤送他到了車站,一路都沒說話,他要上車了,付坤才交待了幾句,“別想著什麼事兒都自己處理,該告訴我的就說,知道麼?”“知道了。”付一傑笑笑。“這個拿著吧,”付坤遞給他一張小卡片,“當書籤用得了。”付一傑接過卡片低頭看了一眼就樂了,卡片上畫著個只穿著內褲的小人兒正低頭扯著自己的褲衩:“你這人怎麼這樣。”“提醒你少喝酒,下回撲雪堆的時候看清了,”付坤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上車吧,到了給家裡電話。”“嗯,付小糰子要帶出去跑步,它那麼小不會咬你的。”“……知道。”付一傑是最晚一個回校的,拖著行李走到宿舍樓外邊的時候,正好碰到蔣松從樓裡晃出來。“哎,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好去接你啊,我閒得都準備去數螞蟻了。”蔣松跑過來從他手上接了個箱子。“從學校出去一趟跟逃難一樣,算了吧,”付一傑笑笑,看了看一樓他們宿舍窗戶,窗臺上不知道誰放了盆小小的肉乎乎的綠色植物,“挺有情調啊,誰的花?”“伍平山拿來的,挺漂亮,天兒一冷葉尖兒就變成紅色的了,”蔣松在他前面走進了樓道,“知道這東西叫什麼麼?”“不知道。”“女雛。”“女什麼?”付一傑愣了愣。蔣松回過頭笑著:“雛。”付一傑看了他一眼:“笑成這樣幹嘛?”“看你是真純潔還是假純潔。”蔣松推開了宿舍門。“跟你比誰都挺純潔的。”宿舍裡的人都在,全窩在床上聊天,看到付一傑進來,都從床上下來了,嚷嚷著要吃的。付一傑帶了倆箱子,一箱是衣服,另一箱全是吃的,他開啟來把東西都放到了桌上:“自己拿吧。”“哎牛肉乾兒!”許豪拿過一包拆了,“就愛吃這個。”“你身上的肉都在吶喊。”伍平山笑了起來。“都吶喊著——再吃一口吧,吃完這口再分別!”“豪哥一個年過完又長稱了吧?”付一傑爬到上鋪收拾自己的床。“不知道,沒敢稱,我怕把稱踩碎了。”許豪笑著說。伍平山也過去桌子旁邊找吃的,抬頭看到劉偉,於是指了指桌上:“劉偉來吃點兒吧。”“不了,垃圾食品少吃點兒好。”劉偉推了推眼鏡。“這些不算垃圾食品吧,”許豪邊吃邊說,“而且你從小到大就一口垃圾食品沒吃過麼,什麼薯片兒炸……”“沒吃過。”劉偉打斷了他的話。“真的啊?”付一傑從上鋪跳了下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劉偉,“那看來垃圾食品還真該多吃點兒。”劉偉盯著付一傑沒出聲,估計是沒聽明白。蔣松靠在伍平山床邊笑了,過了一會兒才問了一句:“一傑,上學期考試的分兒你查了沒?”“沒呢。”付一傑回答。“我替你查了,”蔣松看了一眼劉偉,“牛逼啊。”“有什麼牛不牛逼的,”劉偉站起來拿了本書往宿舍外面走,“也就是個高中難度。”“是麼,那你肯定比付一傑分兒高,他那個吃垃圾食品長大的腦子,對不對。”蔣松說。劉偉沒答話,甩上門走了。“蔣松你是不是查劉偉分了?”許豪躺在床上問。“沒查,誰有功夫查他的分兒,”蔣松伸了個懶腰,“你就看他那樣兒就知道沒付一傑考得好。”“哎——”許豪拉長聲音嘆了口氣,“真佩服付一傑啊,我能不掛科就滿足了,這人一旦從高考狀態裡解脫出來,再想繃上就沒那麼容易了。”“跟長肉一個道理。”付一傑把衣服一件件塞進櫃子裡。“靠,付一傑你有時候真能戳人要害,”許豪按著肚子笑了,“快再來戳我一下,讓我下決心減肥。”付一傑回頭看了他一眼:“太厚了,戳不著啊。”“你行!”許豪衝他豎了豎大拇指。“還有沒有?”伍平山很有興趣地問。“不用了,夠了,”許豪從床上跳下來,“我去廁所舒暢一下。”“衣服脫了吧。”付一傑關好櫃門。“幹嘛?”“本來就……再穿著衣服,完事兒了夠不著怎麼辦。”伍平山愣了愣,看著許豪笑了起來,許豪過去勒著付一傑的脖子:“付一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