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傑覺得自己上大學之後脾氣變得挺不錯,全宿舍對劉偉的忍耐都快到極限了,他還覺得可以把劉偉當成空氣,哪怕是劉偉一直有沒事沒事就針對他說幾句,也不知道是真不會說話還是有意的。第一科考試的早上,大家都起得挺早,伍平山還抽空瞄了幾眼書。“現在看還記得住嗎?”付一傑拍了伍平山一下,笑著問。“自我安慰一下,”伍平山笑了,把書嘩嘩地翻了一下,“要有記憶麵包就好了。”“一傑,”劉偉抱著書準備去考場,“對自己這麼有信心?”付一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停了停又說了一句:“我拭目以待。”“有勞了。”付一傑衝他笑笑。“我真想抽他,”蔣松跟付一傑一塊兒去考試,看到走在前邊的劉偉,“這小子腦子灌的都是尿鹼吧。”“你真噁心,”付一傑斜眼兒瞅著他,“我覺得我都聞到味兒了。”“那說明我沒說錯,”蔣松嘿嘿笑了兩聲,“這人就是嫉妒,有點兒自卑但又特別自負,看不得誰比他強,他唯一拿手的就是學習,現在就等著跟你比呢。”付一傑勾了勾嘴角:“他不是對手。”考試對於付一傑來說,從小到大都沒有壓力,他唯一感覺到累的,只有高考。這一個學期,他並沒有太放鬆,按步就班該聽課聽課,該看書看書,沒有不少人那種從高考中釋放了瘋狂玩一把再驚覺期末了,然後怎麼也調整不過來狀態的感覺。考試周他沒什麼感覺就過去了,相比別人擔心掛科,付一傑從考試前開始就在琢磨回家的事了。他回家比別人要容易,雖然出了省,但離得不算遠,火車票和汽車票都好買,他也沒跟著學校訂票,直接提前兩天去買了大巴的票,然後打電話給老媽說了時間。“哎呀為什麼還要等兩天!不是上星期就考完試了嗎,”老媽喊著,“快說你想吃什麼,媽要提前買菜準備了!”“我現在想吃肉,有肉就行,不管什麼。”付一傑笑著說,大概是天冷了,這段時間他特別想吃肉。“我二寶貝兒可憐死了,平時沒肉吃啊?”老媽很心疼地說。“有肉吃,就是不過癮,回家吃一大鍋醬肘子才能讓我緩過來,”付一傑想到醬肘子就立馬聽到自己肚子叫了一聲,“我哥呢?”“沒回呢,這幾天都晚,不是倆攤位剛弄上嘛,請了個小姑娘幫忙,這兩天正熟悉業務呢。”小姑娘?付一傑心裡頓時一陣不舒服:“知道了。”付一傑在宿舍裡收拾行李的時候幾次都有衝動去汽車站把後天的票退了,改成明天,不,改成今天。他一想到付坤每天跟個小姑娘一塊兒在攤位上忙活就覺得特別不爽。宿舍裡的人都這兩天走,大家都挺興奮,除了付一傑不爽,大概還有個人不爽的,特別非常很不爽。劉偉這兩天看付一傑的眼神一直很複雜,說不上來的讓付一傑不舒服。成績還沒出來,但付一傑每科都提前出考場的行為大概被劉偉看成了某種挑釁。“你故意的吧?”蔣松問他。“為他我不至於,我該怎麼考怎麼考,再說他的確挺牛的,我哪敢放鬆了。”付一傑說的是實話,劉偉別的他看不上,但學習特別有狠勁這點人人都知道。“付一傑同學,”劉偉拿著本書走到付一傑床前,“我有個問題想跟你請教一下。”“請教太客氣了,共同探討還湊合,不過真不好意思我現在沒什麼心情,這兒正煩著呢。”付一傑很誠懇地看著劉偉,劉偉那表情就不是來“請教”的,他本來心情就挺不美好,馬上要回家的喜悅和琢磨著付坤跟小姑娘一塊兒勞動的場面糾結在一塊兒讓他很煩躁,沒耐心跟劉偉在這兒假客套。劉偉看了他一眼,把書扔回了桌上,聲音很大。第二天付一傑拉著蔣松陪他上街給家裡買點東西,蔣松回家的票訂得很晚,還得在學校呆一個多星期,這幾天盡陪人買東西要不就給人送站了。付一傑給家裡買東西的錢沒從付坤給他的卡里取,他給自己嚴格定下了每月的花費,買東西的錢都是從定額裡省出來的,雖說還是付坤的錢,但他心裡會稍微舒服一些。這是他上大學之後第二次逛街,第一次逛街是跟宿舍裡的人出來瞎轉,感覺沒什麼意思,之後就沒再出來了。蔣松因為每天打工和沒事就出來聚會,對市區很熟,帶著付一傑跑了一圈,把東西買齊了。“累死了。”付一傑拎著一堆東西跟蔣松倆擠在回學校的那唯一的一班公車上,旁邊一個女生的頭髮靜電嚴重,紮起來的馬尾差不多全糊在他臉上,說話的時候吃了好幾根頭髮。“明天你就能回家吃大餐了,”蔣松笑了笑,騰出一隻手戳了戳那女生的肩,“美女。”“幹嘛?”女生回過頭。“能把我臉上的面紗歸置一下麼?”付一傑轉臉看著她。“不好意思。”女生趕緊抬手把自己的頭髮抓在了手裡,又看了他好幾眼。上車下車,人換了幾拔,這女生一直在他身邊站著,時不時會抬頭看他,雖然她看得很隱蔽,但付一傑還是好幾次都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