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傑看到他愣了愣,“沒睡啊?臉色有點兒差。”“別提了在路邊貓了一宿,困死了。”付坤習慣性地想要抬手摟摟付一傑抓抓頭髮什麼的,手都抬起來了,又突然覺得也許不該這樣,想收回來又覺得不太妥。正舉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付一傑笑了笑:“那你上去補瞌睡吧,我跑步去了。”付一傑帶著丟丟很快地跑開了,付坤收回手,慢慢上了樓。付一傑跑得很快,跟逃跑似的,跑了一大段路,丟丟跟不上它在後面拼命叫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蹲下等著丟丟跑過來摸了摸它的頭:“丟丟啊,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哥……”丟丟舔舔他手,扭頭從路邊花圃裡咬了根草嚼著。付一傑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我跑圈啦,你還跑嗎?”丟丟跳進了草裡趴下了,付一傑笑笑:“那你在這兒等我。”付一傑平時跑步一般是三個大圈,今天跑了兩圈半就有點兒累了,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兒煩躁,就像是這圈是永遠跑不完了,來回一圈圈地轉,同樣的路線,同樣的景色……他對著路邊的一塊石頭踢了一腳。之後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平靜,付坤每天按部就班地去大通,他每天上課下課晚自習。從暑假到再次開學,付一傑覺得付坤的變化很明顯,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變了,僅僅是不再跟他摟來摟去也似乎算不上什麼變化,他倆以前也不總是這樣。付坤還是經常會在晚上回來的時候給他帶宵夜,他複習的時候,付坤都不會睡,一直在旁邊畫畫或者看漫畫陪著他,等他複習完了收拾的時候,付坤才會躺下。這一切都跟以前沒有什麼變化,但付一傑還是感覺到了……疏遠。是的,在一切如常的表面下,是付坤不動聲色的疏遠。付坤保持著跟以前一樣的習慣,努力地維持著他們看上去沒有變化的親密關係,但最重要的那層感覺消失了。希望弟弟永遠跟在自己身邊的那種感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消失了。付一傑趴在桌子上,聽著旁邊付坤的筆在紙上劃過時的唰唰輕響。這種安靜的各做各的事,卻又平靜安心的狀態,是他以前最大的享受,而現在卻只讓他覺得沒著落,心裡無論如何都不踏實。付一傑討厭這種感覺,沒有安全感,四面不著邊的感覺。他不願意被動地陷在這種讓人飄著的狀態裡,他不願意就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所改變地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