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之前你能回來就行,就走廊窗戶外面那個鐵樓梯,爬上來就可以了,舍管十點就在走廊上轉轉,聽聽動靜,十一點了才會過來看一眼。”“昨天也是寸了,”胡彪說,“老楊過來找蘇斌那個傻逼不知道有什麼事兒,進來就看到空著一張床。”“嗯。”初一笑了笑。打工的事兒他不想放棄,畢竟他跟別的同學不一樣,打工是他唯一的經濟來源,不打工連飯都吃不上了,別說學費那麼大一筆了。還要還錢給何教練,人家那麼肯幫他,他不能拖太久不還錢,最好過年前能把錢給還上。“土狗。”身後有女生笑著的聲音。初一沒回頭,他不好意思。周春陽偏了偏頭:“不理人啊?”“不知道怎,麼理。”初一說。“狗哥,”又一個女生說話了,“幹嘛這麼冷漠啊,打個招呼都不行嗎?沒禮貌!”初一猶豫了兩秒,轉過了頭,看到了三個女生正靠在後面的樹下,邊喝汽水邊衝這邊看著。“嗨。”初一說。幾個女生都愣住了。初一也沒有多餘的社交詞彙儲備,於是轉回頭繼續看人打球了。“我服了你了,”周春陽說,“有時候真想看看就你這樣子是怎麼追人的。”追人?追誰?追……晏航嗎?初一猛然又陷入了單向尷尬之中。但是他也突然發現,自己只是像晏航表白了,然後……並沒有“追”的這個過程。是啊,沒追過。要追的嗎?要吧?無論男女,喜歡一個人,不都得追求嗎?啊。晏航要追嗎?怎麼追?他轉頭看著周春陽。“幹嘛,”周春陽看著他,“不服啊?”“隨便看,兩眼。”初一說。周春陽笑了起來:“有病。”初一正想說話,他手機響了。是晏航嗎?他很著急地掏出手機,伸手就直接接了電話。但在把手機舉到耳邊的時候,他看清了來電顯示。不是晏航。是一個沒有存過的號碼,歸屬地顯示的是一個南方城市。他頓時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來自首都的電話。是老爸嗎?是同一個人嗎?一南一北,一夜之間就換了地方?“……喂?”他站了起來,轉身往一邊沒有人的地方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