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點兒都沒猶豫,立馬開始左右搖晃:“就這樣。”晏航笑得不行,壓著聲音:“行了,傻狗啊。”今天奶茶店的生意也很好,為了不影響別人,也方便跟初一說話,晏航沒到桌子那邊去坐著,一直就靠在吧檯旁邊慢慢喝著奶茶。喝完一杯之後,他敲了敲臺子:“再來一杯玫瑰香芋,大杯常溫半糖。”初一看著他,他又說了一句:“還是你付錢。”“兩個大杯,”初一瞪著他小聲說,“快三,十了!夠吃一盤燒,燒烤了!”“大杯常溫半糖。”晏航又說了一遍。“一,一會兒出,去打一架吧。”初一拿出手機掃碼付了錢,轉身又去給他做了一杯奶茶,放到他面前,“敗家,玩意兒。”晏航笑著沒說話,拿過奶茶繼續慢慢地喝。挺長時間沒去小李燒烤了,不光他和晏航挺久沒去,崔逸也很久沒去了,所以今天下了班之後,他倆直接去了小李燒烤,把崔逸也叫了出來。崔逸最近一直在忙晏叔叔的案子,經常見面,但一直也沒時間一塊兒吃個飯的。“你倆大忙人居然有時間吃燒烤?”崔逸坐下就先點了兩大盤的肉。“哪有你忙。”晏航說。“我真不算太忙,你爸的案子不算複雜,又主要靠劉老師,我就是搭把手,盯著讓他全力以赴,”崔逸說,“你爸讓你給他買件羽絨服。”“你不是給他買了嗎?”晏航問。“想穿兒子買的吧,”崔逸說,“你也就是不會做衣服,你要會做,他估計就得讓你做件羽絨服給他了。”“行,”晏航點點頭,“我明天就去買。”“忙完元旦假期吧,”崔逸說,“他又不是沒衣服穿。”晏航笑了笑。“過年你們怎麼安排的?”崔逸看著初一,“回去看爺爺奶奶嗎?”“嗯,”初一應了一聲,“然後打,工。”“過年還打工?”崔逸愣了愣。“過年很多汽修店都缺人手,工資給得還高,”晏航說,“他們老師讓他去呢,他哪會錯過機會。”“初一還真是不錯,”崔逸有些感慨,“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就沒這個勁頭,成天混日子。”“跟我爸一塊兒嗎?”晏航問。“嗯,”崔逸笑了笑,“不過那會兒他比我懂事,畢竟沒退路,自己一個人,真混日子就得要飯了。”晏航沉默著,想像不出來老爸當年的樣子。“等他出來了,你讓他給你講講當年的事兒,”崔逸說,“以前他不跟你說,現在事兒都解決了,你要問,他肯定說。”“那我得好好問問。”晏航說。“能寫本書了,”崔逸說,“書名就叫《看把你浪的》。”晏航笑了半天,拿起飲料跟崔逸碰了一下杯,又跟初一碰了一下。老爸的這半輩子,算是活得挺豐富多彩還刺激了,什麼滋味兒都嘗過了,什麼也都經歷過了,也不知道哪天真出來了,平靜的生活他能不能過得習慣。晏航看了看初一。在他和初一沒有聯絡的那一年裡,他就過得挺……沉悶的。他渴望的像所有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對於他來說居然平靜得讓人有些發悶,也許是因為當時並不是真的平靜,只是把很多東西強行埋起來了吧。也許是因為沒有初一。其實初一也算不上多有意思,沒什麼興趣愛好,什麼也不會,連玩遊戲都不會,但他卻並沒有什麼不滿,也完全沒有希望他改變的想法。每次跟初一呆在一起的時候,他都覺得哪怕不說話什麼也不幹就那麼愣著,也不會無聊和煩悶。如果能做點兒什麼,耍耍流氓擼擼狗之類的,就算已經進行了無數次,還是每次都能感覺新鮮刺激和興奮。真神奇。哪天要是真提槍上戰場……不會興奮得喘不上氣兒背過去吧。不過想到這個事兒,還真是有點兒麻煩。他又看了看初一。大概跟他一樣,初一想到這事兒的時候估計也是提槍上戰場的狀態。如此一來,就是倆人拎著槍相互突突。這樣就有些糾結了。崔逸去點烤串兒的時候,初一偏過頭問了一句:“怎麼了?”“嗯?”晏航看著他。“一直看,看我。”初一說。“你帥唄,”晏航說,“想看就看,我的狗,我還想幹就幹呢。”初一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幹我啊?”“幹狗。”晏航給他倒了點兒飲料。“想得美。”初一說。晏航嘖了一聲,眯縫著眼睛盯著他看了半天:“我發現我們是不是得開個會討論一下了啊?”“討論什,什麼?”初一問。“誰幹誰的問題。”晏航說。初一轉頭往崔逸那邊看了看:“你也沒,沒喝酒啊,怎麼這,這麼不要臉啊?”“你臭不要臉說自己可愛,”晏航說,“我還不能不要臉一回啊?”“我就是可,可愛啊。”初一說。“那我就是……”晏航拿起一串羊肉。“我就是想幹,你啊。”初一打斷了他的話。晏航瞪著他,好半天才把羊肉送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過完年開個會吧,在你生日之前把這事兒討論出個結果來。”“我生日之前?”初一沒明白。“你馬上十八歲了寶貝兒。”晏航說,“成年了,我對你乾點兒什麼不用負法律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