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確定,”程博衍把他衣服上的芒果丁捏起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扔,“不過傷得不重,燒傷面積不大,主要身上主要是外傷。”“外傷?”項西皺了皺眉,又看著程博衍手上的芒果丁,“扔地上吧,垃圾筒在門外邊兒呢。”程博衍站了起來,打算把芒果丁拿到門口去扔。剛一站起來,項西也跟著他站了起來,緊緊挨在他身邊,他愣了愣就笑了,胳膊摟住項西的肩,倆人並排走到門口,開門,走出去,扔掉芒果丁。再並排地退回屋裡,關上門,並排轉過身回到床邊坐下。電視上的廣告演完了,新聞的音樂響了起來,項西猛地一下坐直了,手裡的杯子被他差點兒捏扁。“別灑了,”程博衍把杯子拿了過來,舀了一勺芒果丁,“想吃芒果是吧?”“嗯。”項西盯著電視。程博衍把芒果丁遞到他嘴邊,他張嘴把芒果丁吃進了嘴裡。新聞的頭條果然就是火災,主播正在說著開場廢話的時候,程博衍一眼就看到了畫面下面的字。趙家窯火災現場發現製毒工具,疑似製毒窩點。緊接著畫面轉到了火災現場,記者拿著話筒站在已經燒塌了一半的房子前。項西估計來不及看字,但聽還是能聽得明白的。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螢幕,手一直輕輕抖著,程博衍還摟在他肩膀上的胳膊也能感覺到他身體地顫抖。“項西。”這條新聞播完之後,程博衍收了收胳膊,輕輕叫了他一聲。“你聽到了嗎?”項西說,眼睛還是盯著電視。“聽到了。”程博衍說。“這是饅頭乾的,”項西指著螢幕,“剛說了,縱火嫌疑人已經醒了,警方正在進行進一步調查。”“嗯,我聽到了。”程博衍說。項西沒再說話,往後直接躺倒在了床上,瞪著天花板,很長時間才說了一句:“我以為他是要燒死二盤呢。”“真燒死就麻煩了,”程博衍舀了勺水果遞到他嘴邊,“木瓜?”“饅頭這算是聰明嗎?”項西張嘴接住了木瓜丁,嚼了兩下之後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這些東西是平叔的,他把平叔一下逼到絕路上了。”“你知道平叔做這些?”程博衍看著他問。“不知道,”項西收了笑容,“我只是猜的,我離開之前老四那幫人就總過來了,見天兒在平叔屋裡待著。”“如果是這樣,”程博衍想了想,“饅頭選了一個最能自保的方式,無論他是去舉報還是去燒平叔,都有可能被報復,這樣一下把他們窩點燒了……至少現在他是會被好好保護起來了。”“嗯,”項西挑了挑眉,“真聰明。”程博衍沒出聲,手裡拿著那杯水果丁出神,小勺在水果丁裡來回戳著,項西一直看著他。饅頭不會死,饅頭現在是安全的,如果這件事跟平叔有關,那平叔就肯定逃不過,一定會被抓……這件事雖然還有點兒讓項西不踏實,但大致也可以歸類到好事裡了,除了饅頭以後會怎麼樣還不確定,坐牢?坐幾年?程博衍卻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定,這讓他有點兒不明白,程博衍不會是為了饅頭這樣,只會是為了自己。可為什麼?程博衍下意識地舀了一勺糖水放進嘴裡時,項西終於碰了碰他胳膊:“你怎麼了?”用別人用過的勺吃別人吃過的東西,這是正常情況下程博衍是絕對不可能做的事。“嗯?”程博衍看著他。“你吃我口水了。”項西說。程博衍愣了愣,把勺子放回杯子裡,遞到項西手裡:“你接著吃吧。”“你怎麼了?”項西接過杯子又問了一遍。“項西,”程博衍擰著眉,“超市這兒,辭職吧。”“什麼?”項西愣了,撐著胳膊坐了起來,“你說什麼?辭職?”“嗯,”程博衍還是擰著眉,“住我那兒去。”“什麼?”項西更吃驚了,不知道程博衍這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這個時候說這是什麼意思。同居?“窩點被燒了,肯定會暴露,”程博衍看著他,“平叔和二盤只要腦子沒坑,昨天晚上就肯定跑了,警方的說法也是正進行進一步調查,沒有說抓到製毒嫌疑人,你懂我意思了嗎?”“你是說平叔會……”項西輕聲說。“如果他不知道是饅頭乾的,要推斷是誰幹的,”程博衍慢慢地說,“應該只能推出是你或者是饅頭,對不對?無論是他的仇家還是同夥,幹這樣的事都落不著好。”“嗯,”項西明白了程博衍的意思,“饅頭現在在醫院,他如果要報復……只能找我?”“我不確定,只是有這個可能,”程博衍站了起來,“這種人,被逼到這程度,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吧。”項西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但是……”項西還是有些猶豫,儘管他知道就算平叔和二盤要逃命沒功夫找他,他們的那些手下也保不齊不會來找,但要他一句話就放棄現在的工作和剛剛開始的新生活,他卻怎麼都不情願。“就算那天饅頭找到你是因為之前跟蹤過你,但總歸是找到了,別人找到你也不是什麼難事,”程博衍在小屋裡轉了轉,“不能冒險。”“那我的工作……”項西還是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