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大都很自律的他已經把看書學習作為一種習慣。枯燥的專業資料也能一看就兩三個小時不動,機子裡的音樂按順序放完一遍的時候,他合上了書,仰起頭活動了一下脖子,站起來走出了臥室。已經11點了,項西手裡拿著遙控器,整個人都縮在棉筒裡已經睡著了。臉色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泛著紅,基本正常了,他伸手在項西腦門兒上碰了碰,溫度已經降了下來。茶几上的蘋果項西吃掉了三個,大概因為不想動,蘋果核他都沒扔進垃圾筒,但也沒放在茶几上,而是放在了杯子裡。程博衍把果核倒進垃圾筒,又洗了洗杯子,回到沙發旁邊拍了拍項西的臉:“進屋睡去。”“……嗯?”項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進屋再睡,沙發上睡一夜你明天肯定腰疼。”程博衍又拍了拍他臉。項西皺著眉偏了偏頭,這回連眼睛都沒睜。“哎,先醒醒,”程博衍用手指在他臉上輕輕彈了一下,“起來。”項西睜開了眼睛,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別吵……我一個病人……”“現在說自己是病人了?”程博衍說,看到項西又睡了過去,他伸把他眼角的創可貼唰地撕掉了,“醒醒。”項西的手從脖子下面的棉筒洞裡伸了出來,在臉上抓了抓,又不動了。程博衍在沙發旁邊站了一會兒,彎腰往項西身下一兜,把他抱了起來。他並沒有多善良體貼,但要是項西就這麼在沙發上睡一宿,病再加重了,他感覺自己精力會不夠用,光做個病號飯都把他折騰得夠嗆了。大概是突然身體騰空,項西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瞪了兩秒之後喊了一嗓子:“啊!”接著就在棉筒裡掙扎著要往地上竄。“哎別瞎動!”程博衍趕緊吼了一聲,快步走進了書房,把項西往沙發床上一扔,“摔個骨折我能給你接了,摔著腦子我還得給你找大夫!”“嚇我一跳,我剛夢到站樓頂上,然後就騰空而起了!”項西從棉筒的縫裡伸出手揮了幾下,“嚇死我了!你怎麼不叫醒我我自己進來不就行了。”“你覺得我會沒叫麼?”程博衍拉過被子往他身上一蓋,“行了趕緊回樓頂上去吧。”“我在沙發上睡也行的,”項西小聲說,“你這萬一把腰閃了怎麼辦啊。”“就你這三兩重能閃了誰的腰。”程博衍關掉燈,往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