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是大火災啊,”老闆說了一句,“四輛救火車呢。”“不知道是哪燒起來了,”有人接了話,“這麼熱的天兒,有點兒火星子就著啊……”“走吧,”程博衍從兜裡拿出一包溼紙巾擦了擦手,又遞了一張給項西,“明天看看新聞就知道是哪兒了。”“也許不是太嚴重吧,”項西擦著手,“我還小的時候,饅頭個傻逼燒垃圾池玩,著了,看著挺嚇人的,有人報了火警,說燒紅了半邊天兒,嚇得人消防的一下來了三輛車,結果到地兒一看就一個垃圾池,給氣壞了。”“希望這次也是垃圾池吧,”程博衍站了起來抓了抓項西腦袋頂,“吃飽了嗎?”“飽了,”項西站起來摸摸肚子,“偷偷打好幾個嗝了。”回到程博衍家,程博衍一進門就搓手,然後洗手,洗完手就進臥室拿了衣服要去洗澡。“跟打仗似的。”項西說,他剛換好鞋,正磨磨蹭蹭地搓著手。“一身汗了,”程博衍看了他一眼,“要不要一起?”“不……不要。”項西嚇了一跳。程博衍笑了,轉身進了浴室,在浴室裡喊了一聲:“別換衣服了,一會兒洗了澡再換,省得穿髒了。”“那我站著啊?”項西愣了愣。“站會兒吧,”程博衍說,“要不你客廳裡遛達幾圈消消食,你不打嗝了麼。”“……哦。”項西應了一聲。程博衍開始洗澡了。項西在客廳裡沿著邊兒慢慢遛達著。水聲嘩嘩地傳到客廳裡,隔音不怎麼好嘛。他走過電視旁邊,把電視開啟了。嘩嘩譁。平時沒覺得水聲會這麼大啊……他繼續遛達,電視這個點兒沒什麼東西看,他一邊遛達一邊換著臺。嘩嘩譁……有個臺在演個警匪片,正打得熱鬧,他把遙控器放下了,就這個吧。水聲停了。是在洗頭吧,或者抹沐浴露……應該是在洗頭,程博衍這種潔癖不可能折騰了一天不洗頭。程博衍光著身子抬手抓著頭髮的樣子從他眼前晃過。他突然有點兒慌。程博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還站在電視機跟前兒看著一幫人不知道誰打誰地打來打去。“去洗吧,”程博衍說,把空調開啟了,“怎麼沒開空調?都能看見汗珠子了。”“我汗蒸一下。”項西轉身跑進書房拿了衣服出來。“給。”程博衍遞過來一條內褲。“這什麼?”項西愣了愣。“你的內褲,”程博衍說,“上回扔這兒的不是沒拿麼。”“哦,”項西接過來,“太好了。”程博衍看著跑進浴室的項西,坐到沙發上,輕輕嘆了口氣,低頭用毛巾擦著頭。他本來想逗一句你是不是準備不穿內褲了,但還是忍住了沒開口。看得出項西有點兒緊張,跑進浴室的時候還在門框上磕了一下,他怕自己要再來這麼一句,項西會摔。嚇著了吧。雖然該說的話都說了,項西卻對進一步的關係並沒有準備。程博衍腦袋上頂著毛巾往後靠到沙發上,雖然他也並沒有做什麼的打算,叫項西過來也只是想跟他多待一會兒。項西這個澡洗了很長時間,程博衍都想過去問了,他才一腦袋水地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腦袋擦一下。”程博衍說。“擦了啊。”項西摸摸頭。“灑水車一樣,”程博衍把自己頭上的毛巾扔給了他,“用這個吧,比較吸水。”項西拿過毛巾在頭髮上擦著,這毛巾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很吸水,他現在頭髮短,擦了幾下之後基本就幹了。然後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嘛了。“拿進去搓搓晾上。”程博衍看了他一眼,順手拿起了旁邊的書翻開了。項西拿著毛巾進了浴室,搓好了晾上回到客廳,發現程博衍把鋪蓋給他拿到書房之後,居然拿著筆開始邊看邊記了,他覺得有點兒神奇:“你還看啊?”“你睡吧。”程博衍說。“你不睡啊?你明兒上班呢這都快一點了啊。”項西有些不能理解地看著他。“你管我呢我又不影響你,”程博衍笑了,“你又不跟我睡一張床。”“晚安。”項西快步竄進了書房,把門給關上了。過了不到一分鐘,他開啟門,探出半個腦袋:“喂。”“嗯?”程博衍轉過頭。“那個沙發,怎麼弄才能變成床?”項西問。程博衍嘆了口氣,放下書,起身進了書房,幫他把沙發床給弄好了。“手動的啊,我還以為有什麼機關呢,順邊兒摸了半天按鈕,”項西拍拍床,把枕頭放好,“以後知道怎麼弄了。”“你還總睡這兒啊?”程博衍順嘴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倆人都沉默了。項西不出聲,彎個腰在枕頭上來回拍著,拍過來,拍過去,不知道的估計得以為他有潔癖。“好一套八卦連環掌,”程博衍說,“看那沙發,已然經脈俱斷。”“靠,”項西停下動作,轉過身看著他樂了,“我差點兒沒聽懂你說什麼。”“踏實睡吧,”程博衍手扳住他後腦勺往前勾了勾,看了他半天,最後在他淚痣上親了一下,“晚安。”“晚安。”程博衍關上書房的門,把客廳裡的空調和電視關掉了,拿了書走進了臥室。沒兩分鐘又捏著兩片薄荷葉子轉了出來,去廚房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