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顆心,兩顆心了。”關澤看了看地上的車,圖案很簡單,最後肯定還得唰地來一支箭。“嗯,澤澤最聰明瞭。”林耀笑眯眯地點頭。接下去小車果然開到了一邊,開始走直線畫那支箭。“箭。”關澤覺得這事兒挺幼稚,但還是很配合地認真回答,林耀每回犯傻他都樂意陪著,他自己都納悶兒。“沒錯!這箭……”林耀話正說一半,箭還沒畫好呢,陸騰突然跑了過來,很利索地用腳往車前一攔,彎腰把車給抱了起來,林耀愣了愣,“哎臭小子我還沒畫完呢!”“哥哥我玩一會兒!”陸騰跑了過來。“得,你玩吧,”林耀把遙控給他,看著陸騰跑開了之後他才轉過頭一臉悲痛地看著關澤,“怎麼辦關總,愛情的小箭箭好像還沒扎透呢!”關澤讓他這樣子弄得樂了半天,坐回椅子上之後還笑了好一會兒才接了一句:“誰的沒扎透啊?”“您的呀,”林耀一條腿跪到椅子上,手撐著椅背,指著地,“左邊兒的是老公的心,右邊沒扎透那個是他媳婦兒的。”“哦,”關澤也認真地跟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要不你再拿著小箭箭好好扎扎?”“是得這麼辦,”林耀坐了下來,捂著自己的胸口,“不過扎透了挺疼的,你受得了嗎?”關澤轉過頭看著一臉正經的林耀,這孩子的確很聰明,在他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表象下面,是一顆細膩敏感又有些脆弱的心。“我努力忍著。”關澤手指在他鼻尖上彈了一下。下午玩到四點,陸騰才終於折騰累了,出遊樂園的時候趴在關澤肩膀上沒兩分鐘就睡著了。林耀精神頭兒還很足,搶了關澤的車鑰匙坐到了駕駛座,拍了拍方向盤:“我開。”“過癮麼,要不我跟你換車開吧。”關澤把陸騰放到後座。“不用,我跟我爸說了,我自己買,”林耀發動車子,“早晚能買上……當然,按現在這工資,這輩子是沒指望了。”“工作還沒一年呢,”關澤靠在椅子上,嘴角帶著個微笑,“我覺得你挺有想法的,能幹好,那個遊樂園的創意不錯。”“快別提了!”一說這事兒林耀臉上就一陣發燒,“差點兒折騰出個公司頭條,我一想這事就肝兒顫。”“一會送完陸騰,帶你去吃飯?”關澤回頭看了一眼在後座上撅個屁股趴著睡很香的陸騰。“今天不吃了,”林耀猶豫了一下,“這段兒我爸不在家,我媽一個人在家,晚上沒人陪她吃飯她總說好寂寞啊好寂寞什麼的。”“那改天吧,”關澤一想到林耀媽媽就想笑,“你媽真挺可愛的,跟你似的。”“關澤,”林耀看著前面的路,瞟了一眼關澤,“你為什麼會一個人?”關澤放下車窗,看著外面,過了一會兒才淡淡地開了口:“我父母都死了,我的記憶裡連我爸都沒有,只記得我媽,也記得不是太清,後來她也死了。”關澤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對於父母的去世他似乎沒有任何難受,林耀忍不住追問:“是怎麼……死的?”“想知道麼?”關澤轉過頭看著他,“除了寧叔和寧娟,我還沒跟別人提過這些事兒呢。”“我要能知道的話,就讓我知道唄。”林耀鬆了鬆油門放慢了車速。“我爸殺了人,死刑,”關澤把安全帶拉鬆了一些,身體往下滑了滑,讓自己靠得舒服些,“我媽是喝多了跳河了,她每天都喝酒,除了喝酒不幹別的。”林耀的手猛地顫了一下,這種只在新聞上看到的事從關澤嘴裡說出來讓他相當震驚,他對關澤的身世有過猜測,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看路。”關澤伸手握住方向盤。“嗯,”林耀點點頭,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為什麼殺人?”“因為我快出生了,那會兒日子很難,他去搶,殺了人,”關澤看了一眼林耀,對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寵愛當中的林耀來說,這些東西可能有些太沖擊,他猶豫了一下,“就那樣吧反正。”“所以你媽媽就借酒消愁?”林耀其實不是太能理解關澤的媽媽,如果換成自己老媽,怎麼可能不考慮她的兒子,“她那樣還怎麼照顧你啊?”“照顧?”關澤笑了,有些無奈,“如果沒有我,我爸就不會死,明白了嗎?她討厭我,我學說話很晚,因為她根本不願意跟我說話。”車停在福利院門外,關澤抱了陸騰進去,林耀坐在車裡發愣,一直到關澤出來拉開了駕駛室的門,他才像是嚇了一跳似地在車座上蹦了一下,手還在方向盤上拍了一巴掌,喇叭跟著響了一聲,弄得一輛想在他們前面停下的車很受驚地扭了扭之後拐去了別的車位。“囂張啊你,”關澤笑笑,“下來,我開。”“為什麼!”林耀有點兒不服氣,抱著方向盤,關澤這態度明顯就是覺得自己被嚇著了以至於不能再繼續開車。“不為什麼,讓你下來就下來,要不就爬過去。”關澤語氣很硬,沒有商量的餘地。林耀垂頭喪氣地從車上下來,一邊往副駕走一邊嘟囔:“不就紋了個手印麼,牛逼轟轟的嚇誰呢我爸都不這麼兇我,明兒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