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的回答就是,這麼大一個島你還找不到一個地方蹲麼。上廁所也就算了,雖說四面都是一望無際的海水,但赤身裸體地對著大海洗澡還是會讓人不自在,老覺得自己跟站廣場上耍流氓似的,現在這個澡房沒有頂,但好歹圍了個圈,讓人有安全感。洗完澡沈東只擦了擦頭髮,島上風大,這麼光著走回屋裡的幾步路就能把身上的水吹得差不多了。回屋這一覺,沈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醒的時候太陽都老高了。他拿過錶盤兒看了一眼,估計這會兒是早上十點多,大船中午到,他打算先過去把珊瑚弄好。剛順著小路走到岸邊,沈東沒等脫衣服呢,就愣在了原地,半天才說了一句:“見鬼了嘿。”跟昨天同一塊礁石上的石窩裡,靜靜地躺著一條小丑魚。沈東覺得自己要不是眼花了就是時空錯亂回到昨天了,瞪著小丑魚看了好半天才跳到了那塊礁石上。猶豫了一下才用手指又往魚身上戳了戳。和昨天一樣,被戳了兩下之後,一直躺著沒動的小丑魚抬了抬尾巴。沈東咬著牙才沒說出和昨天一樣的那句話,沒死啊。“你曬太陽呢?”沈東皺著眉捏著小丑魚的尾巴把它拎到自己眼前看了看,小丑魚的鰓輕輕地一張一合,沒有掙扎。沈東覺得自己估計是在島上呆時間太長了,人變得真有點兒無聊,他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小丑魚的橙色花紋,背脊上有一道白色,可能是受過傷,記下了它的樣子之後沈東把它扔回了海里。小丑魚到水裡之後拼命地擺著尾巴往下竄著遊走的樣子都跟昨天一模一樣,沈東愣了好半天才慢慢把衣服脫了下了水。中午大船過來,把淡水裝好之後,陳叔跟著船走了,島上剩了沈東一個人。其實這島上是一個人還是倆人,沈東的感覺並不明顯,平時他跟陳叔除了交班的時候,基本也不會碰面。沒什麼事兒做閒著的時候,沈東不是坐在礁石上看著海出神,就是在島上轉悠,數數雞還有幾隻。這種風平浪靜的時候無聊到死,颱風過境就神經緊繃的生活,換了別的年輕人估計沒幾個受得了,關鍵是錢還少,所以陳叔一把年紀了也一直找不到人接他的位置。如果不滿島轉悠,沈東在值班室裡一呆能呆一整天,除了上廁所和睡覺,別的時間都可以在發呆中渡過。這兩天風平浪靜的,沈東早上起了床檢查完裝置,把小船拖上了岸準備自己動手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