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開啟房門,在走廊上站了一會,然後轉身鎖門。低著頭找鑰匙的時候,聽到身邊傳來“咚”的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被扔在了地板上,聲音很大。他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在唐姐說死了人的那間屋子的另一側,房間的門開啟了,有人從裡面扔出來一個揹包。陸遠沒看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扔垃圾?接著屋裡走出來一個人,從地上撿起包,挎到肩上,然後向陸遠這邊走過來。是個看起來學生模樣的男孩子,穿著普通的襯衣和牛仔褲。“新搬來的?”那人經過陸遠身邊的時候停下來,問了一句。“剛搬來,”陸遠轉過身,打量了一下對方,這人看上去剛睡醒的樣子,帶著點迷糊,陸遠又伸出手,“我叫陸遠。”“蘇墨。”這人伸手,握了握陸遠的手,又很快地鬆開,轉身走向樓梯,連一句多餘的寒喧都沒有,彷彿他剛才只是直接從陸遠身邊經過,並沒有過任何交談。陸遠看著他的背影,有點回不過神,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說句慢走。“歡迎回來。”蘇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說。沒有轉身,沒有停下腳步,聲音很低,但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陸遠的耳朵裡。歡迎,回來?陸遠想問問他什麼意思,但蘇墨已經很快地走下了樓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門。留下陸遠一手拿著鑰匙一手拿著鎖發愣。鎖門的時候陸遠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光是蘇墨的那句話,可究竟是哪裡讓他覺得彆扭,又一下想不出來。這孩子有毛病。陸遠總結了一下。沒有正常人,人人都有精神問題。這是孟凡宇常說的一句話,他覺得挺正確。陸遠還是按開車來的時候的線路走出七家園子,他本來想找找房東說的通到他們單位那條街的近路,但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哪裡還有路,只得順著原路退出來。中山路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特別是在這樣一個陽光還算不錯的假日下午。陸遠回頭看看,拐進七家園子的那個路口,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顯得非常的不起眼,如果他不是剛剛從那裡走出來,估計從這裡來回經過十次,也未必能注意到。陸遠招手打了輛車,他不知道哪裡有窗簾賣,原來的窗簾是許佳音幫他買的。坐在計程車上對司機說出“找個窗簾店”之後,看著司機與他相同的茫然表情,他才覺得許佳音不管有多少煩人的地方,在購物的這個問題上,還是很讓人懷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