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沒吃過燒烤啊?”安赫忍不住問了一句。“嗯,”那辰點點頭,又拿了一串扔到安赫拿著的小筐裡,“沒怎麼吃過,這是什麼?”安赫看著那辰手裡拿著一串東西沒說話,那辰又研究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的尾巴?腸子?跟彈簧似的。”“你嚐嚐吧,挺脆的。”安赫忍著笑。“是什麼啊?”那辰晃了晃手裡的東西。“吃就放過來,問屁啊。”安赫把小筐遞給他。“是什麼?”那辰很執著地問著。“豬鞭。”等著他倆挑菜的大叔笑著說。那辰盯著手裡竹籤上繞成一圈圈的豬鞭頓了頓,跟被扎著似的扔回了桌上,有些感嘆:“豬鞭就長這樣?”“你以為什麼樣。”安赫笑著把挑好的東西給了老闆,回到了座位上。“這麼細?”那辰坐到他身邊小聲問。安赫一直樂,沒出聲。“你吃過吧,”那辰嘖了一聲,“要不怎麼知道還挺脆的呢。”安赫還是笑著不說話。那辰也沒說話,眯縫著眼盯著他看了半天,嘴角慢慢勾了起來,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要不要嚐嚐……”“你的麼,”安赫打斷了他的話,“脆麼?”“靠!”那辰拉著椅子往旁邊躲了躲,“你還是老師呢!”“你都沒個學生樣,還指望我這會兒想著自己是老師?”安赫笑笑,“喝點兒什麼?啤酒白酒?”“你開車呢。”那辰很嚴肅地提醒他。“車扔這兒就行,離我家很近了,你打車回去就行。”安赫說。那辰衝老闆打了個響指:“紅星二鍋頭!”吃東西的時候安赫話不多,那辰也不太說話,只是悶頭喝酒吃肉。一直到那辰開始喝酒的時候,安赫才看到了之前自己印象當中的那辰,跟今天始終帶著幾分稚氣的開心笑容完全不同的那辰。那辰的酒量很好,喝酒的時候不需要人配合,不跟人碰杯,也不找話讓人喝,只是拿著杯子一口口往下灌。安赫酒量也不差,不過得慢慢喝,像那辰這樣灌,他最多三兩就得趴下,但那辰面前的一瓶二鍋頭被喝光了之後,依然看不出醉意。“怎麼不喝。”那辰看了看安赫的杯子,裡面還有大半杯。“喝著呢。”安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你是不是怕自己喝多了壞事兒。”那辰勾了勾嘴角,拿了串板筋慢慢咬著。“不喝酒不也壞事兒了麼。”安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兒後悔,自己雖然沒喝大,但估計也已經進入說話不經大腦的階段了。那辰卻出乎他意料地沒有接這句話,只是笑了笑,拿過他的杯子喝了一口。倆人從大棉被燒烤攤兒出來的時候,喝了不少,安赫把車鑰匙給了老闆,讓老闆幫把車開到了旁邊的停車位上,然後拉著那辰去路邊打車。那辰站在他身後,一隻胳膊摟著他的腰,一隻胳膊抱著存錢罐,半靠著他低聲唱著:“海島冰輪初轉騰……”“站直。”安赫推了他一下。那辰摟著他沒動,還在他耳邊唱著:“見玉兔……玉兔又早東昇……”“那貴妃,”安赫拽著他的胳膊想把他拉開,“你這跟醉得立馬就要吐了似的,司機見了我們都得踩油門。”“你走回去麼?”那辰終於鬆了手。“嗯,我走回去就十分鐘路了。”那辰想了想:“是上回我去接你的那個小區麼?”“是。”安赫揚了揚手,一輛出租靠了過來。“啊!”那辰喊了一聲,手往旁邊燈柱上一撐,彎下了腰,“等我……”“要吐?”安赫有些吃驚,那辰從出來到剛才都很清醒,連步子都沒打飄,這會兒突然就要吐了?“嗯。”那辰皺著眉一臉痛苦。靠到路邊的計程車還沒停穩,司機往他倆這邊看了一眼,一腳油門就竄開了。“真不講究,”那辰直起身,臉上帶著笑,衝計程車屁股豎起中指,接著又把手放到嘴邊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這就跑了!”“那辰,”安赫看著他亮晶晶的眸子有點惱火,“你什麼毛病?”“我今兒晚上不回去,”那辰靠著燈柱看著他,迎著光的半張臉被淡黃燈光勾出漂亮的輪廓,“我去你那兒。”“我過兩天開學了,得早點休息,沒法招待你了。”“我要去。”那辰說得很簡單,語氣有些生硬。安赫盯著他看了幾秒鐘,那辰有時候挺乖,有時候卻讓人覺得無法正常交流,他沒說話,轉身繼續揚手打車。那辰過來抓著他胳膊按了下去:“我說了我不回去!”“那你別回去。”安赫抽出胳膊順著路往前走,那辰語氣裡的霸道讓他很煩躁,要換了平時,他可能不會太在意,但現在他喝了酒,情緒挺飄逸,沒功夫壓著自己的。“你至於麼!”那辰很大聲地在他後面說,“跟我在一塊兒這麼煩你就別叫我過來啊!”安赫沒理他,繼續往前走。“完成任務呢你!”那辰聲音低了下去,“是不是覺得過意不去,所以過來送個禮物帶我吃個飯,然後就跑!”“過意不去?”安赫停下步子,轉過頭,“我有什麼可過意不去的?我欠你的該你的啊?”“那你別叫我過來啊!說什麼生日快樂啊!”那辰晃了晃手裡的存錢罐,之前扔進去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