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個屁啊!”程漠也把酒喝了,在安赫腰上捏了捏,“今天熟人多,也就是看到你了我才在這兒泡著……”安赫笑了笑沒出聲,在程漠腿上摸了一把,幾次想開口問問他認不認識黑長直,但最後還是沒開口。程漠跟他們鬧了快一個小時,又讓人給這桌送了酒,這才起來去別地兒轉了,安赫看這幫人七倒八歪一個勁兒傻樂的樣子,估計再有一小時就得全趴下。他活動了一下胳膊,伸長腿半躺在沙發裡,臺上換了節目,開始往上拉客人鬧了,臺上臺下喊成一片。看了一會兒,他拉了拉衣服站了起來,跟幾個看得又喊又笑的人說了聲去上廁所,就擠進了人堆裡往廁所走。四周全是人,但光線太暗,他始終也沒再看到黑長直,中途還被人抓了兩下屁股,抓得還挺狠,跟練功夫似的,扭頭也分不清是誰抓的。到往廁所去的走廊上,人才少了一些,聲音也小了很多,安赫長長舒出一口氣,到現在他才感覺到了整個人都很暈,他剛被程漠灌了不少酒,一直坐著,四周鬧哄哄的沒什麼感覺,現在一下身邊空了,才覺得腳下有點兒晃。他往廁所走過去,打算洗個臉。繞過靠在廁所旁邊的牆上打忘情打啵兒的兩個男人,剛要往男廁裡走,裡面迎面出來一個人,他低著頭差點兒撞上。安赫退了一步剛想說聲不好意思,一抬頭卻愣住了。他看了看眼前的標誌,的確是男廁所沒錯。黑長直沒理他,從他身邊擦著過去了,往走廊另一頭走。走廊那邊是防火門,出去之後拐兩個彎才能到街上,一般不熟悉酒吧的人不會從那裡出去。安赫扶了扶牆,沒猶豫地轉身快步跟了過去,在黑長直身後叫了一聲:“嘿。”黑長直停下了,扭頭看了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安赫開了口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表情跟那天在沸點後門面對著送花那哥們兒時一樣,冷淡得讓人感覺有壓力。“我看過你演出,”安赫想了想,說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舌頭也有點兒大了,不得不控制著語速,“在沸點……你鼓打得很棒,能要個電話麼?”黑長直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扭頭拉開了防火門,一邊往裡走一邊說了一句:“謝謝。”這句謝謝說得很隨意,聲音也很低,但卻讓安赫愣了愣。聲音談不上低沉,但有些沙啞,帶著性感的磁性。這不可能是姑娘的聲音。安赫頓時覺得自己之前亂七八糟的猜想一下似乎都明朗起來了。黑長直已經開門進了消防通道,而且走得挺快,安赫追進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人了。“等等!”安赫喊了一聲,跑了兩步拐過彎,想要拉住這人的胳膊。這人皺著眉回頭看了一眼,胳膊抬了一下,躲開了安赫的手。安赫頭暈得很,這一把抓出去本來就沒個準頭,抓空了之後人沒站穩,為了保持平衡又在空中撈了一下,手指勾住了這人的黑色長髮。他趕緊往回收手,他只想拉胳膊,沒想去扯頭髮。但手指沒有及時地從頭髮裡滑脫出來,反倒是勾著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對不……”安赫道歉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再也出不了聲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又補了一句,“帥哥你……假髮掉了。”漂亮的黑色長髮被他直接從人家頭上扯了下來,露出了黑色的髮網。假髮?安赫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場面,直到還抓在手上的假髮被一把拿走的時候他才突然覺得很想笑,於是靠著牆就開始笑:“靠,你丫真是男人……”這人沒說話,眼神很冷,盯著安赫看了半天之後,他突然抬起腿一腳蹬在了他肚子上。安赫頓時感覺到一陣巨痛向全身漫延開來,捂著肚子彎下了腰。沒等他緩過來,這人的胳膊肘已經狠狠地砸在了他背上。這兩下出手很重,安赫喝了酒,本來就暈,這兩下之後他眼前閃出一片鑲金黑花,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慢慢往前倒了下去。“不過你太不敬業了,”安赫腦門兒頂著地,一邊喘一邊咬著牙說,“好歹墊墊胸啊,這麼……平!”這人一腳踢在安赫肋骨上,鑽心的疼痛讓安赫咬牙也說不出話來了。這人在他身邊蹲下,抓著他胳膊把臉衝下弓著的他翻過來。安赫擰著眉,眼前花成一片,暈眩和半天都過不去的疼痛中,他看到這人扯下了頭上的髮網,幾縷頭髮搭到了前額上。“疼麼?”這人伸手捏了捏安赫的下巴,很認真地看著他。安赫沒說話,說不出話,每次呼吸都會從肋骨上傳來無法忍受的疼痛。“想要我電話?”這人笑了笑,伸手在安赫身上摸了摸,從他褲兜裡掏出了他的手機,低頭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然後把手機放了回去,拍了拍他的臉,“沒死的話明天給我打電話尋仇吧。”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安赫閉上眼睛,他有點兒想睡覺。他能感覺到這人站了起來,在他身邊停留了一會兒,接著就從他身上跨了過去,腳步聲漸漸消失。四周安靜下來了,疼痛似乎也消失了。安赫這一覺睡得很沉,夢也做了一堆,亂七八糟地不知道都是些什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