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往樓下走的時候,手機響了,安赫掏出來瞅了一眼,是那辰的簡訊。麵粉麵粉麵粉麵粉麵粉麵粉別忘了。他笑了笑,在螢幕上戳了一版知道知道知道知道知道忘不了。安赫從超市買了麵粉,又挑了半天,買了一包椰蓉,他喜歡吃椰蓉,小時候為了買一個椰蓉小麵包他能咬牙挨老媽一個耳光要錢。想到老媽,他嘆了口氣,姥爺火化的日子是下週一,二姨查了黃曆定的,老媽目前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道會不會去。他拆開面粉袋子抓了一小把麵粉出來放在碗裡,加了點兒水搓成了一個糰子,抓手裡捏著玩,想捏個形狀出來,折騰了二十分鐘還是一團。正嘆氣呢,那辰打了電話過來:“到視窗這兒來!”“幹嘛?你到了?”安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你不是要看我英俊的電瓶車麼,看到沒?”那辰說。安赫往下看了看,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只能看到那辰跨著輛白色的車仰著頭往上看,他揮了揮手:“白色的?”“嗯,騷麼?”那辰笑著說。“看不清。”“你等等,”那辰低下了頭。安赫看到那辰手裡有火光閃了一下,接著就閃出了一團金色的光芒,跳動著蹦出星星點點的火星。“靠!”安赫愣了,“你哪弄的煙花?”“過年買了沒放的,”那辰仰起手舉著煙花划著圈,“安赫。”“嗯?”“我愛你。”安赫沒了聲音,盯著那團金色光芒突然覺得眼睛一陣發熱,鼻子也酸得厲害。“怎麼不說話?哭了啊?”那辰笑著問,開始用煙花在空中划著。安赫看不清光的軌跡,但那辰劃出 菊花酥樓下的金色光芒沒了,安赫按按眼睛,看到那辰還在車上坐著沒動,仰著頭。“你流鼻血了麼。”安赫對著電話問了一句。那辰嘿嘿笑了兩聲,還是仰著頭:“你剛說什麼?”“你流鼻血了麼。”安赫笑笑。“你煩不煩,”那辰按了按喇叭,“裝傻裝得這麼不專業。”“你先裝的,而且裝的也不怎麼樣,”安赫趴在視窗,“你上不上來。”“上,”那辰把車停到了一邊,“愛說不說,反正我聽到了。”安赫笑了笑,掛掉了電話,把窗戶關上,腦門兒頂著玻璃發了會兒愣。這句話說出來並不容易,如果不是那辰突然來了這麼一手,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說出來。愛不愛的他從來沒有刻意想過,之前無論跟誰在一起,他都沒說出過這句話,愛到底是什麼,怎麼樣了算愛,他不知道。只是,那辰是第一個能讓他脫口而出這句話的人,衝動也好,感動也好,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他有激動,有慾望,也有不安。這種不安並不來自感情本身,而是對自己。短短兩三個月,他不可能把自己調整到多麼完美的狀態,而那辰也一樣,這三個字對於他倆來說,都不只是那麼簡單的情感表達。門鈴被那辰按響了,安赫擦了擦玻璃上被自己腦門兒頂出來的印子,過去開啟了門。那辰帶著風捲進來摟住了他,慣性讓那辰收不住步子,安赫也被他帶著連退了好幾步,最後倆人摔到了沙發上。“快親一下,”那辰的手在他身上胡亂摸著,吻落在他眼睛上,鼻尖上,唇上,“親完了我好乾活。”安赫沒說話,胳膊繞到那辰後背上摸了摸,又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抬頭迎著那辰的唇貼緊了。那辰低低地哼了一聲,放肆的喘息暖暖地撲到他臉上,安赫閉上眼睛。管他呢,想太多沒有意義,邁開步子了就一直往前走好了。在沙發上有點兒費勁地又親又摸折騰了半天,那辰一條腿跪到了地板上,喘著粗氣:“安大爺好功夫,可算是把我擠下來了。”安赫舔舔嘴唇笑了笑:“要不你下邊兒躺著,我壓你身上看會不會被擠下去。”“幹嘛,”那辰眯縫了一下眼睛,手指在他唇上摸了摸,“現在收賬你不吃飯了啊?”“吃啊,怎麼不吃,”安赫學著他的樣子往自己褲襠拍了拍,“吃這兒。”“安赫!”那辰蹦了起來轉身就往廚房走,走了兩步突然轉過身捏著蘭花指衝著他一指,“臭流氓!”“你傻逼麼,”安赫樂了,“流氓還腆臉說別人呢。”“來打下手。”那辰把麵粉袋子拎進了廚房。“給工錢麼?”安赫站起來整了整衣服跟了進去。“肉償,”那辰拿了個小盆兒給他,“會和麵麼?”“會。”安赫笑著點點頭。那辰挑挑眉毛:“真意外,你居然會和麵?是跟你炒菜一個水平麼?”“和麵包餃子,就會這兩樣,”安赫敲敲盆,“剁餡兒不會,有餡兒我能包。”“那你可以做饅頭餡兒的餃子,”那辰把麵粉用量杯往盆裡舀,又加上了鹽,糖和水,“和吧,看著點兒加水,水稍微多點兒。”“嗯。”安赫洗了手開始和麵。那辰也拿了個盆,倒了麵粉進去,哼著歌也開始和麵了。“為什麼要分開和?”安赫看了他一眼,沒覺得兩盆面有什麼不同。“知道什麼是水油麵麼?”“不知道。”“那知道什麼是油酥面麼?”“……不知道。”“你那個是水油麵,我這個是油酥面,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