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呢,”蔣丞說,“微信好友不能亂加,別忘了。”“好嘞,”顧飛扒拉了一下車把上的鈴,一幫人都轉頭看了過來,他揮了揮手,指了指前面的路口,“我往那邊走了。”“那明天見!”潘智說,“明天我們叫了車過去接你。”“嗯,”顧飛應著,又小聲說了一句,“晚安。”“晚安。”蔣丞小聲說。潘智隨身的換洗衣服都帶著沒放酒店,這會兒就跟蔣丞直接往出租房那邊走了,另外幾個說好明天的時間之後就自己回酒店了。“明天你朋友能去嗎?”潘智邊走邊說,“他腿那樣,還讓人陪著玩,是不是不太好?”“他的腿出了這片兒就好了。”蔣丞說。“啊?”潘智愣了愣。蔣丞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來瞅了一眼,是顧飛發來的訊息。-丞丞你大膽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頭操?蔣丞趁潘智調整肩上的包偏過的時候飛快地回頭掃了一眼,遠遠的燈柱下顧飛腿撐著地跨在腳踏車上的身影很模糊,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給顧飛回了一條。-麼麼噠顧飛很快又發了一條過來。-要抱抱-抱抱-要親親-親過了-哦對蔣丞忍著笑把手機放回兜裡。“那個顧飛,”潘智把包的帶子整理好之後又繼續問了一句,“是不是惹什麼麻煩了?”“也不算吧,算是解決麻煩。”蔣丞說,潘智雖然總被他罵傻逼,但其實人並不傻,一句話就立馬能聽出不對來。“丞兒,”潘智猶豫了一下,“你自己小心點兒啊,別被牽扯了。”“我有數。”蔣丞說。“我不是說你朋友怎麼……”潘智想想又想解釋。“行了,”蔣丞打斷他,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意思。”“我還有一句話要說。”潘智說。“這麼堅強,”蔣丞嘆了口氣,“說吧。”“咱倆是哥們兒,”潘智說,“一直都是,你可別忘了我。”“不會,”蔣丞看了看他,“你永遠是我孫子。”“我想了想,決定收回我之前的話。”潘智說。蔣丞笑了起來:“傻逼。”潘智對於明明有一張雙人床卻被安排到了沙發上枕著一卷毛巾被睡覺並沒有任何疑義,這就是蔣丞跟他關係好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潘智心大,也懶,就這種事,他根本想不起來問,也懶得問。蔣丞沒關臥室門,倆人都躺下了之後,一邊跟顧飛發著訊息,一邊一裡一外地又聊了半個多小時。主要是討論了一下一個月內給潘智寫了四封情書的黎雨晴同學。“你要答應麼?”蔣丞問。“沒呢,先普通朋友處著啊,”潘智說,“我不喜歡她那個蘑菇頭,長長點兒了我再感受一下。”“不是,你就看髮型啊?”蔣丞笑了。“並不是就看髮型,”潘智一本正經的,“還看臉和身材,我們這個年紀,就是這麼淺薄,她看我也差不多就是看臉,大家都一樣。”蔣丞沒說話,想了想顧飛。說實話,顧飛第一眼吸引他的,也就是臉……還有腿。跟潘智又扯了幾句後,潘智沒了聲音,應該是睡著了,他放下手機,從旁邊的外套裡拿出了老袁的信。親愛的蔣丞同學你好。第一句他就差點兒笑出聲來。一別已經快半年了,為師甚為想念。第二句他還是笑出了聲。又整理了一下情緒,才繼續看了下去。老袁的這封信並不長,主要內容還是安慰和鼓勵,跟他平時的語氣很像,不知道為什麼蔣丞看到一半突然有點兒想哭。“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句話其實沒有什麼用,但是金子的確是很亮的可以發光,所以現在這句話有一半對你是有用的,不要把自己埋掉……”“你的脾氣要改,學會控制,在這一點上我覺得換了環境對你是有好處的,起碼你的脾氣不再是有恃無恐,‘陌生’會讓你學會收斂和控制……”“潘智把你做的卷子給我看了,我覺得你目前沒有退步,這很讓我驚喜,說明你有著非凡的適應和自控能力(非凡二字可能我是誇得有些厲害了),的確是一塊金子……”“不要有被誰放棄了的想法,只有自己放棄了,才是真的放棄了,你自己抓著不放,就什麼都沒有變……”最後的落款是你永遠的班主任,老袁。蔣丞笑著把信疊好,放回了信封裡,然後塞到了枕頭下面,閉上了眼睛。早上蔣丞是被潘智打電話的聲音吵醒的,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沒到九點,離約好的十點有點兒遠。“樓下往右嗎?”潘智在客廳裡說著話,“那就是我們從你家店那兒過來的方向對吧?”蔣丞本來還有些迷糊,聽到這句話頓時清醒了,這是在跟顧飛打電話?“那我就知道了,”潘智說,“要不你過來一塊兒吃?蔣丞還沒起呢……我可不敢叫他,這人就靠起床氣就能殺人,我領教過一次,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了……”那邊顧飛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潘智非常愉快地笑了起來,又繼續聊下去了。蔣丞躺床上聽了一會兒,起身下了床,別的不說,潘智這個自來熟的技能簡直能立於天地之間,再無第二人能與之並肩。“哎?他起來了,”潘智一抬眼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