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想看,李保國的這種生活……不,還有他那些牌友,這樣的生活居然有人就能這麼一直過下去。“他每個月都賒賬,”顧飛給他找了錢,手撐著桌子看著他,“你下月也替他給麼?”蔣丞看了看他,煩躁地把錢胡亂塞回錢包裡:“關你鳥蛋事兒。”“我的意思是讓他自己還,”顧飛說,“他差不多都能還上。”蔣丞看了他一眼,都能還上?可李保國之前那話的意思就是還不上了。“不過如果有人替他還,他當然就不用費這個神了,”顧飛坐到椅子上,“你這都沒看出來麼。”“……沒,我眼神兒不好,”蔣丞嘆了口氣,“我又不戴眼鏡裝逼。”“我那是近視眼鏡。”顧飛掃了他一眼。“玩愛消除玩近視的吧。”蔣丞說。“不是,”顧飛笑了,“你以前在哪兒待著的,你們那兒的人脾氣都挺好的吧?”蔣丞看著他沒說話。“就你這操性,你要不是我同桌,不,要不是二淼吃錯了藥看你特別順眼,”顧飛指了指他,“我早抽得小明爺爺都不認識你是誰了。”“憑你?”蔣丞冷笑了一聲,“怎麼抽我,掐手心麼?”“也是,沒你牛。”顧飛把袖子往上推了推,把手腕向他展示了一下。蔣丞瞅了一眼,看到了一個淺淺的紅印。“我操,”他有些吃驚,“咬這麼多天了還沒消?”“你牙不錯,我要知道你能把拉鍊頭都啃掉,我肯定防著,”顧飛說,“給我咬了一串血眼子,疤剛掉。”蔣丞沒吭聲,他還真沒想到那天隨便一口能把顧飛咬成這樣。但是如果顧飛不掐他傷口……他突然覺得非常想笑,他居然跟顧飛打了這麼蠢的一架。他忍著笑看了顧飛一眼,顧飛的表情明顯也是在忍,嘴角沒繃好都往上翹了。“操。”他說。然後跟顧飛同時狂笑起來。傻笑這玩意兒就是個二缺傳染病,越是不想笑,就越笑得厲害,而且停不下來。以前潘智被班主任臭罵,據他說他內心驚恐萬狀,但就是笑得停不下來,最後被趕出走廊的時候都是仰天長笑著出去的,特別瀟灑。蔣丞這會兒也不想笑,他心情不怎麼好,情緒還很低落,而且他也不想跟顧飛一塊兒笑。但停不下來。顧飛靠椅子上,他靠貨架上,笑了能有快一分鐘,最後他實笑得怒從腳下起,一掀簾子出去了。“操!”他頂著風終於停止了狂笑,罵了一句。罵完之後他也沒再回店裡,把手往兜裡一揣,順著往街口那邊走了。挺鬱悶的,這麼一通傻笑也只能維持那麼一小會兒,笑聲一停,他就又回到了現實裡。他突然有些慌張,這麼下去會不會憋出什麼病來?周敬之前說春季籃球賽的事兒,情報是準確的。老徐把蔣丞叫到辦公室,他一眼看到老徐桌上的那個籃球的時候,就知道老徐找他要幹嘛了。“我不會打籃球。”他說。“你這個孩子,”老徐拿了張凳子過來,“坐下,我們聊聊。”蔣丞坐下了,說實話他想打球,但只想胡亂找幾個人打著玩,並不想被老徐這麼正式地往肩上放什麼擔子。“你原來是校籃的對吧?”老徐問。“這種虛假的問題咱就別問了吧徐總,”蔣丞嘆了口氣,“感覺您把我祖宗八輩兒都研究透了。”“好不容易來了個全能學霸,我肯定要多研究一下的嘛,”老徐笑了起來,“我其實叫你來的時候就估摸你會拒絕,不過還是想試試。”“哦。”蔣丞應了一聲。“我們學校每年都有籃球賽,不止一次,校長愛打籃球,”老徐說,“反正咱們班我一直帶,無論是什麼比賽,一場都沒贏過……”蔣丞感覺有點兒意外,他看過顧飛打球,就算班裡沒人能跟他配合,也不至於一場都贏不了吧。“顧飛不是打得挺好的麼。”他忍不住說了一句。“那小子,”老徐嘆了口氣,“不靠譜得很,他就沒參加過班裡的活動,他沒上人家班幫著打就不錯了。”“那您找我是想怎麼著啊,我一個人也未必能贏得了一場。”蔣丞說。“你當個隊長吧,”老徐說,“我覺得你有這個能力……”“您從哪兒覺得的啊?”蔣丞有點兒無奈。“從你的心靈。”老徐說。“哎喲。”蔣丞沒忍住摸了摸心口。“你要是同意,”老徐笑了笑,“我就去找顧飛聊聊,你倆,加上王旭,郭旭,盧曉斌……起碼能湊五個人了,然後每天找時間訓練一下,我感覺有戲。”蔣丞沒說話,這郭旭和盧曉斌是誰他都不知道。但是老徐一直用很誠懇的語氣跟他商量著說,蔣丞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理由再說別的。“徐總,我就一個請求,”他說,“隊長我肯定不當,我的心靈大概讓您誤會了,換個人,反正我跟著打就行。”蔣丞這一答應,老徐跟打了雞血似的,立馬自習課就來找顧飛了。“顧飛,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老徐敲敲他的桌子。“我這陣兒沒遲到也沒曠課。”顧飛說,腦門兒頂桌子邊兒上玩著弱智點兒愛消除。“不是這個。”老徐又敲敲桌子。“我不打籃球。”顧飛說。“也不是這個事兒,”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