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顧飛還是發了條訊息過去,實在沒忍住。-我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突然很想你這條訊息發過去大概也就三秒種,顧飛都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放回兜裡,蔣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沒在上課嗎?”顧飛接起了電話。“現在沒課,”蔣丞聲音裡帶著笑,“正準備收拾東西去圖書館泡到晚上呢。”“不吃飯了嗎?”顧飛問。“吃啊,跟趙柯輪流去吃就行,留一個人佔座,”蔣丞說,“你呢,沒課了?”“嗯,準備回去了,”顧飛說,“晚上去拍點兒夜景。”“哪裡的夜景?”蔣丞馬上問。“以前咱倆過生日的時候,你放熒光磚那兒,”顧飛說,“這會兒草枯了,黃昏的時候拍點兒,晚上再拍點兒。”“我想看。”蔣丞說。“我拍完做好發給你。”顧飛笑笑。“你還有流量嗎?”蔣丞問,“我這會兒突然想看看你。”“看看臉的流量還是有的,”顧飛說,“看著擼的流量就費勁了。”“操,”蔣丞笑了半天,“我看臉就行。”顧飛掛了電話,發了個影片請求過去。蔣丞的臉出現在螢幕上的時候,他突然有些心疼。他倆挺長時間沒有影片了,蔣丞就晚上睡覺之前有時間聊聊,那會兒也沒辦法影片,起碼得有一個月了,他都沒有看到蔣丞。蔣丞瘦了。瘦得很明顯,不是因為這是他男朋友,就算換個人來看,也能看出蔣丞瘦了,下巴都尖了,而且看得出很疲憊。“你怎麼瘦這麼多?”顧飛皺了皺眉。“瘦了嗎?”蔣丞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吧,我明天去食堂稱一下,我沒什麼感覺啊。”“你每天都吃什麼?”顧飛問,“你高三的時候天天那樣也沒瘦這麼多,你不是說你們學校伙食挺好的嗎?”“是挺好的啊,而且我早中午三頓都吃肉……”蔣丞從抽屜裡拿了個鏡子出來,坐到椅子上轉了個身靠著桌子,“我天天照鏡子呢,也沒覺得瘦,是不是這個鏡頭顯瘦啊?”螢幕裡能看到蔣丞桌上的書,小小的書架上排得滿滿當當的,而且顧飛一眼就看到了鏡頭裡在蔣丞耳朵旁邊的位置,有一本書。心理學xxx,他眯縫了一下眼睛想再看清楚的時候,蔣丞把手機往自己臉跟前兒湊了湊,螢幕上頓時只剩了他的臉。“這樣還瘦嗎?”蔣丞問。“瘦,”顧飛點頭,“你是不是複習太狠了,我看你書架上那麼多書,都是專業書嗎?”“是啊,其實也還好,”蔣丞笑笑,轉身把攝像頭對著書架,“就三排半,主要是還有很多……資料。”蔣丞的鏡頭晃得厲害,而且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迅速又把攝像頭對準了自己,但顧飛差不多能確定,一眼過去雖然依舊看不清,但連續好幾本xx心理學,xx心理與治療裡的心理兩個字他還是看清了。“嗯,”顧飛笑了笑,又輕聲說了一句,“丞哥,注意身體。”“放心吧,”蔣丞說,“我現在天天晨跑的。”“我不是說你不鍛鍊,”顧飛說,“你複習……要有節制,別太拼了,我不是嚇你,你真的瘦了很多。”“知道了。”蔣丞笑著說,又把手機湊到自己臉面前,親了一下。“你別讓我擔心。”顧飛看著他,右邊眉毛上的創可貼已經拿掉了,因為離攝像頭很近,能看到一道小小的疤痕。不,這不是疤,這麼小的疤早就該好了,根本不可能還能看到。顧爾摩飛盯著那道痕跡看了大概也就兩秒,已經判斷出來了。蔣丞看書有轉筆的習慣,而且大多時間裡轉完了都筆尖衝上,這應該是被筆尖戳的,而那條小道子,就跟自己手心那道小學被筆紮了之後一直保留至今的墨點一樣。至於筆是怎麼戳到眉毛上的,顧爾摩飛都不需要再去推斷了。結束通話了影片之後,顧飛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兒。頂著寒風騎著車往回走的時候就覺得腦子裡很亂。蔣丞把課表發過給他看,他雖然做不到把所有的課都背下來,但是很清楚蔣丞沒有跟心理學有關的任何課程。蔣丞為了顧淼在看心理學的書。想明白的那一瞬間,顧飛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他就怕蔣丞會把顧淼扛上,他不能忍受蔣丞為了他這麼辛苦。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過這樣的事,至親都無法分擔的壓力,現在蔣丞默不作聲地就扛了過去。他已經沒有辦法去分辨自己心裡的那份酸澀是感動,還是心疼,還是無奈。只覺得四周的空氣裡都充斥著焦躁。顧淼在店裡,顧飛去店裡之前先回了趟家,把自己的相機拿上了,平時他拍照如果不是為了拍顧淼,很少帶著她,但今天他打算帶上顧淼。他這段時間一直想努力讓顧淼接受一些改變,比如哥哥不再承諾不離開,比如尖叫的時候不再馬上能得到安慰。只是效果都不太理想。他本來已經想放手一段時間,先把顧淼康復治療用掉的花費補回來再說。但現在看到蔣丞短短一個月裡瘦尖了的下巴和書架上那些書,他又感覺沒辦法緩下來了。蔣丞一定會說無所謂,他願意,他沒有問題,他能做得到。但他不願意。他接受不了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