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徐北幾乎沒有看過自己一眼,始終微笑著看著徐嶺,它最渴望的那種微笑……小狼趴在客廳的沙發上,能聽到臥室裡兩人輕聲的交談,徐北從來不會在上床之後跟自己說話,只會說一聲快睡,就轉身衝牆睡覺了。這個人是徐北的弟弟,可是徐北以前也說自己是他弟弟,小狼突然明白了,這兩個弟弟是不一樣的。徐嶺是和徐北流著相同的血,有著如此相近的氣息的弟弟,而自己呢,小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明顯它不是徐北的弟弟,不是。你只是我撿回來的一隻狼。小狼閉上眼睛,很傷心。很餓。“哪天帶你女朋友出來見個面吧,”徐北偏頭看看躺在他身邊的徐嶺,兄弟倆至少有十年沒有這麼並排躺著聊天了,他有點感慨,“說真的,你突然就要畢業了,交了女朋友了,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我總覺得你還是原來那個小屁孩。”“是你太不靠譜了。”徐嶺淡淡地回答,他實在不明白徐北這麼每天吊兒郎當地活著是為什麼,永遠不幹正事,永遠麻煩纏身。“是麼,”徐北笑笑,被徐嶺這麼評價已經不是第一次,但當面聽到還是有些難受,“女朋友帶出來讓我見見唄,我再不靠譜,也不至於讓你在女朋友面前沒面子。”徐嶺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沒到見家裡人的份上……你身上什麼味?”“有味麼?”徐北扯著衣服聞了聞,突然想起來剛洗完澡的時候擦了那個消炎軟膏,涼涼的倒是挺舒服,就是味有點大,他臉上頓時有點發燒,“不就是摔了屁股擦的藥麼。”“你真摔屁股了?”徐嶺下意識地掀了掀被子。徐北一掌拍在被子上:“嗯,這個不用探望……”屋裡的兩個人終於不再聊天了,聽起來都睡著了。小狼趴在沙發上沒有一絲睡意,肚子餓得咕咕響,徐北還說晚上會帶東西回來給自己吃,估計也忘了。忍到半夜,小狼實在扛不住了,它悄悄下了地,用鼻子把冰箱門拱開,細細地檢查裡面有沒有什麼可以填肚子的東西。但是很失望,冰箱簡直比它的肚子都空。它趴到窗臺上看著夜空中被烏雲遮掉了一大半的月亮發呆,鼻子頂在窗戶縫上,它能味到窗外靜諡的夜色中安靜的氣息,這樣寒冷中帶著枯葉的味道讓它心裡很懷念。可是沒過多久它就聞到了一種不同的味道,同時也聽到了一絲異常的響動。小狼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朦朧的月光下,它看到了樓下一棵樹下有個黑影。儘管視野並不好,它卻還是準確地判斷出來那是一隻狼,一隻灰色帶著雜斑的狼。它的耳朵一下立了起來,這狼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同時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小狼感覺到了危險,突然有些不安,它扒拉了一下窗戶,想跳出去,屋裡還有徐北,它害怕這隻狼會傷害到他。可沒等它再有下一步動作,那隻狼突然轉身竄開了去,消失在樓與樓之間的陰影裡。林睿坐在狗場的屋子裡,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悠長的狼嚎,在空曠的山谷裡聽起來顯得格外毛骨悚然,狗場裡的狗瞬間叫成一片。他輕輕地笑了笑,沈途真不愧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對自己的習慣瞭如指掌,知道這個時間在這裡可以找到他。林睿拿起放在身邊桌子上的一卷細細的銀絲,沈途有多久沒主動找過他已經記不清了,他不知道沈途為什麼會來,但總歸不會是敘舊。“連軍是怎麼死的。”沈途蹲跪在距離林睿十米遠的雪地上。“你不覺得是我殺的麼,”林睿笑了起來,看向沈途的目光裡卻沒有一絲笑意,“你應該知道我也在找那東西。”“不是你。”沈途來的時候還有過懷疑,因為手法實在太像,現在看到林睿,他就知道不是,林睿殺人之後不是這個樣子。林睿挑了挑眉,抬頭看著月亮:“找我是為確認這個嗎?”“你派人去安河了?”沈途的身影始終沒有動過,一直穩穩地用一隻手撐著地。林睿知道他在防著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這是自己教的,沈途做得很好,這也是他做為一個背叛者能活到現在的唯一理由,他只要一動,沈途立刻會反擊,或者逃掉。“你見到誰了?”林睿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去,本來就白皙的臉在月色下顯得更加蒼白。“一隻狼,”沈途盯著林睿的手,“我沒見過他。”“在安河?”林睿若有所思地看著沈途,半晌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厲害,眼裡都閃出了淚光,“自求多福吧,沈途,你和那隻雪狼……”林睿的反應讓沈途沉默了,林睿很少會有這麼強烈的情緒,這樣的反應一下把他拉回了當初離開林睿的那一幕……臉上的傷疤像針刺一樣的疼痛……“走吧。”林睿的笑聲停了下來,銀絲從他指間垂了下來。徐北醒得很早,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夜都睡得不踏實,徐嶺睡在身邊的感覺跟郎九睡在身邊的感覺完全不同。郎九在旁邊,他可以隨意伸腿,翻身,推人,心情不好了打個呼嚕什麼的也無所謂。但徐嶺不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