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九一直是手撐著床看著徐北,直到徐北喊出了這句話,他才撲了上去,一把摟住了徐北,臉埋到他肩上,在他耳邊反反覆覆地說著兩個字:“不死……不死……”徐北覺得自己骨頭都快鑲到一塊了,這要放在平時,他早一掌劈過去了。但現在不同,郎九這樣子看上去應該是沒事,這讓他心情異常的好,對於郎九這種粘人的舉動,他沒有發火,再說身上還有點沒勁,也懶得跟他拉扯。“沒死沒死沒死,”徐北用左手拍了拍郎九的背,“砸幾下手就能死的話,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你疼。”郎九繼續摟著他使勁。這回徐北扛不住了,在郎九肋條上戳了一下:“不疼……我操鬆開,我要真死了,絕對是讓你勒死的。”郎九很不情願地鬆了手,坐在床沿上盯著他看。徐北在郎九臉上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沒有傷,又勾勾手指:“上衣脫了讓你爹看看有沒有受傷。”朗九本來就不樂意穿衣服,一聽這話,立馬把身上的衣服一扯,扔到了地上,似乎是為了讓徐北看得更清楚,他直接腿往徐北身上一跨:“沒有。”“嗯嗯嗯,沒有……”徐北目光在郎九漂亮的腹肌上掠了一眼,這姿勢弄得他有點彆扭,“好了好了,下去吧。”郎九沒事,看上去的確是完好無損,徐北心裡終於徹底地鬆了勁,這時才感覺出右手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這疼痛讓他猛然想一件事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喊了一嗓子:“沈途那個王八蛋呢!”“在這呢。”沈途的聲音從房間的角落裡傳來,他坐在屋角的地板上,嘴角帶著笑。這笑容讓徐北火冒三丈,指著沈途就罵開了:“我操你個正宗油炸大王八!你他媽就是下了個套讓老子鑽呢,從打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老子怎麼逃出來吧!你就他媽是做好了老子要不被班大同爆了要不就被他弄死的打算吧!”“嗯,得有個人把林睿的注意力引開,”沈途很平靜,也不找理由,直接坦白了,“就這樣都差點沒跑掉……”沈途的直白讓徐北氣得有點轉不過筋來,對著他又指了好幾下才憋出一句:“合著你就是打算讓我去死的?”“我只管雪狼不出事,別的不管,”沈途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在徐北眼裡看起來無比的可惡,“但我知道他們不會弄死你,事實證明你的確是沒死。”“我日你先人,”徐北罵完這一通就洩了氣,沈途的話他不想再費勁反駁,反正他一開始也同樣沒考慮過自己,只想著小狼不能出事,撐著身子下了床,腳踩到地板上時他才發現不對,“這他媽是哪?”“我家,”沈途慢慢地站了起來,把屋裡的燈都開啟了,“歡迎光臨寒舍。”徐北環視了一眼這屋子,不大,一居室,但裝修得相當精緻,作為一個單身男人的舍,不僅一點也不寒,還收拾得很整齊。“為毛把老子弄到你家來,”徐北沒好氣地問,回頭看了一眼走哪跟哪貼在他身後站著的郎九,“你爹沒事,你不用這麼跟著……”“手。”郎九皺著眉小心地捧起他的手,想摸又不敢碰的樣子讓徐北心裡一陣發軟。“真沒事……我是說現在沒什麼感覺。”徐北拍拍他的臉。“我家有藥,你那手,”沈途抱著胳膊指了指徐北的手,“情況不是很好。”“我知道。”徐北咬咬嘴唇,他嘴上說著沒事,心裡很清楚,不知道傷到哪裡了,手疼也就算了,現在連小臂都始不上勁,抬都抬不起來。“你恐怕要換職業了。”沈途倒了杯水遞給徐北。徐北接過水,盯著杯子看了半天,往沙發上一靠,笑意從眼底慢慢漾了上來:“刀疤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嗯?”“老子掏包從來都是用右手,混這行沒問題,不過……”徐北喝了口水,抬起左手,“老子其實是個左撇子。”徐北是左撇子這事,從他上初中以後除了家裡的人就沒別人知道了。他一直左右手都能用,只是左手更習慣一些。初中看到古龍小說裡某人被廢了右手之後,很淡定地說了一句,其實,我的左手更強之類的話,讓徐北倍感牛逼,從此決定不再當著別人的面用左手。可惜的是最終他沒能成為一個像狼一樣的殺手,當然也沒能成為一個武林高手,而是成了一個藏著左手的扒手。“……好大的秘密,”沈途笑了,“告訴我不怕我去告訴班大同麼?”“你沒那麼傻逼,”徐北扭了扭,在沙發上躺平了,看著又跟著他到沙發邊的地板上坐著的郎九,“不過對於我兒子這件事,謝謝,欠你一個人情。”“要報恩嗎?”“你有需要我報的地方嗎,”徐北躺了一會覺得不得勁,又坐了起來,“我們得回去了。”“你們不能回去了,”沈途看了他一眼,“你們明天一早就得離開這個城市,車票我已經買好了。”徐北一下愣住了,保持著仰臥起坐做到一半的姿勢,這他媽叫什麼事?沈途這大操大辦的架式讓他非常不爽,還連車票都買好了?“老子在這裡活了26年,你一句話就給我安排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