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獒的對手是一隻青狼獒,也是唯一一種見了鬼獒不會腿軟,敢跟鬼獒鬥上一把的動物。兩隻獒幾乎是同時往場地中間衝過去,撲向對方。周圍觀戰的人在這一瞬間喊成了一片。班大同是個老手,這隻一眼就看出來了,青狼獒要敗。鬼獒體型巨大,迅速和力量都在青狼之上,最關鍵的,是這隻鬼獒身上散發出天生的殺氣,這和訓練出來的鬥狗身上的殺氣有本質的區別。鬥狗只是好鬥,為了討主人歡心而去戰鬥,而鬼獒不同,它是天生嗜殺。“聽說這隻鬼獒,主人餵食都不敢靠近,運過來的時候就咬死了三隻鐵包金。”手下彎著腰在班大同身邊進行註解,聲音不敢太大,怕擾了班大同的興致。班大同沒有表態,鬼獒已經一擊制勝。青狼獒是隻有無數次戰鬥經驗的獒,知道怎麼樣保護住自己最薄弱的脖子,於是鬼獒先是一口咬住了青狼獒的前爪,只一口,驚人的咬合力已經讓青狼獒的前腿直接咔嚓一聲應聲而斷。 反跟蹤是技術活徐北起了個大早。他其實不想起這麼早,就算昨晚上他定下了計劃今天要離開這裡,可也不必在窗戶上結的冰花都還沒被太陽曬化的時候就起來,他自打小學畢業之後就沒起過這麼早。他是被胳膊的痠疼弄醒的,後半夜他和小狼以相依為命的姿勢摟在一起睡到現在沒動過,胳膊被小狼壓得又酸又脹。“一會出去一定找個菜市給你稱稱體重,”徐北把小狼往被子外面推,“出去,壓斷你爹的胳膊了。”小狼跳下床,抖了抖毛,前腿繃後腿也繃地翹著屁股伸了個懶腰,然後拱開後門,躍上後院的牆,一路小跑轉到前院。“狼糊糊同學我跟你說,”徐北開啟門,看著在前院木柵欄上認真地啃著磨牙的小狼,“一會我們就出關,我找不到東西捆你,你老實點跟著我,別嚇著人,你懂不懂,薩摩長不出你這麼大的個兒,大白熊的毛又比你長得多,你最好給我裝得像條大白熊串兒……”小狼沒顧得上看徐北,它隔著柵欄把頭伸了出去,想縮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腦袋卡在兩根柵欄中出不來了,急得直哼哼。“我操啊,你真的是狼嗎?”徐北都快氣笑了,走過去扳著柵欄把小狼的腦袋推回來,“真他媽丟人,就你這操性,我當初要沒把你帶回來,你死十回都算少了。”沿著這房子門前的小路一直走,大約半小時就能看到城市的邊緣。徐北什麼也沒帶,也沒什麼可帶,他把沒吃完的巧克力塞到口袋裡就出發了。一路上羅裡羅嗦地提醒小狼要裝得像一隻狗,小狼也許是聽懂了,始終老老實實地跟在徐北腳邊。徐北慢悠悠地走著,沒有回過頭。他知道有人跟著,他別的本事沒有,聽力卻一流,那種幾乎細不可聞的腳步聲從他離開小屋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後。其實就算他是個聾子,也能猜到班大同的人肯定會盯著他。但他並不擔心,這人也就是跟著他,要動手早動手了。他唯一有點煩躁的是該怎麼脫身,如果是他一個人,怎麼著都能想出辦法來,可現在身邊跟著這麼個引人注目的東西,別說是班大同的手下,就是個高度近視的人也能一眼把他倆從人堆裡拎出來。半個小多時之後徐北和小狼站在了大路邊上,一輛開往市區的私營中巴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喲,這麼大的狗可不行啊,會咬人吧!”售票員從視窗探出頭來喊了一聲。“不咬人,一樣買票。”徐北在售票員還沒拿定主意之前迅速跳上了車,小狼緊跟在他後面也跳了上去,一上車就很不老實地東聞西看,嚇得過道兩邊的乘客一陣躲閃,徐北給了它一腳它才靜了下來。“哎喲。”售票員有點害怕地盯著小狼,這車上什麼雞鴨兔子的都拉過,連豬都上來過,但這麼大的狗還是頭一回見到。徐北沒多說話,順著座位中的通道往後排走,售票員猶猶豫豫地跟在後面準備收錢。車開動的時候徐北沒站穩,身體一歪撞到了旁邊坐著的一個男人身上,他扶著椅背對這個頭髮梳得溜光正對他怒目而視的男人說了句不好意思,手揣回口袋裡。口袋裡多了個錢包,他捏了捏,還不錯,有點貨。徐北在最後一排沒人的位子上坐下,小狼老實地趴到過道上,又往徐北的腳邊蹭了蹭,閉上了眼睛。售票員跟著過來收錢,他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抽了一張遞過去,順便掃了一眼放在裡面的錢,估計有三四千。售票員轉身離開之後他把錢拿出來塞進口袋裡,開了窗戶把錢包扔出了窗外。徐北選擇了在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的大學城附近下車,這裡人流量不是很大,小狼的出現不會吸引太多目光,而一路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跟著他的人開著一輛車,這裡小街小巷很多,隨便鑽幾條就有機會甩掉身後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