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定川吧徐北的反應在普通人裡算是很快的,在郎九那種透著狂野和殺氣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時,他就知道事情失控了。他在郎九向他衝過來之前做出了一個讓自己保命的動作,他往左邊移動了半步。郎九的速度很快,就算他提前動了,也只是半步。沈途撞到郎九身上的同時,江越的銀線纏住了他的手臂,已經變成黑色的小鉤子在他的手腕上勾出了小小的一條傷口,郎九的手偏離了方向,在徐北的胸口上狠狠地劃過。徐北羽絨服被劃開,郎九的利爪在他面板上像刀一樣切過,一陣讓人窒息的疼痛火辣辣地襲了上來,徐北疼得一口氣差點倒不上來。郎九被沈途撞倒在地上。徐北的血在這時才從傷口裡湧了出來,把他羽絨服破口裡飄落出來的羽毛染成了紅色。江越的毒在郎九體內隨著血液迴圈迅速括散開去,郎九手撐在地上,沒有站起來。沈途一把撕開徐北的衣服,三條深深的血口子出現在他眼前。“藥。”沈途回過頭看著江越。江越把一顆白色的小藥片塞進徐北嘴裡,徐北還沒來得及問這是什麼東西,藥片已經在他嘴裡溶化了,他甚至連味道都沒嚐出來。“這怎麼回事?”徐北胸前的疼痛減輕了一些,他掙扎推開江越的攙扶,看著還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的郎九,也顧不上郎九剛剛傷過他,過去就扳住了郎九的肩。郎九慢慢抬起了頭,眼裡的紅色沒有褪去,還是血紅一片讓人觸目驚心,只是眼神不再像之前那充滿殺氣。他抬了抬手想碰碰徐北,但只抬到一半就又垂了下去,接著一頭栽到雪地上,半天沒有動。幾個人就如同時間靜止了一樣看著伏在地上的郎九。幾分鐘之後,郎九吃力地翻了個身,仰面朝天地躺著,眼睛瞪著天空。“你回定川吧。”郎九說完這句話之後閉上了眼睛。全身都麻木了,軟軟地使不上勁,力量從身體裡被抽離了一般,聽力和嗅覺都像是失靈了,他甚至快要聞不到徐北身上血的味道了。他傷了徐北,如果不是沈途和江越在,他也許會殺了徐北。戒指戴上的那一瞬間,他身體裡像被注入了某種東西,或者說,是他身體裡的什麼東西被喚醒了。他不受控制地想要體驗這種東西帶來的快感,撕裂的快感,血濺四下的快感……聽到徐北聲音的那一刻,他已經不知道徐北是誰,只知道那裡有一個人,有體溫,有溫暖的血液,他撲過去的時候沒猶豫,全神貫注,腦子裡只有殺意,以致於沒有注意到沈途和江越的夾擊。原來自己不僅僅是保護不了徐北……原來自己會這樣毫不猶豫地傷害徐北……自己明明這麼喜歡徐北,為了他什麼都願意做,可自己居然會這樣沒有一絲猶豫地傷了他……原來自己什麼也給不了徐北,甚至給他帶來了這樣的危險……郎九躺在雪地上,緊閉著的眼角滑出一滴淚水。“這個戒指有問題!”徐北坐在旅店的床上,江越正在給他包紮傷口,他情緒有些激動,郎九在戴上戒指之後的變化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他有點難以接受,“這戒指就他媽是個殺人機器吧!操他娘個蛋……”江越看著徐北的傷,傷口不深,但用了很長時間都止不住血。徐北身體很好,如果是個身體素質差一些的人……只是這傷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癒合,這就是戒指的另一個特殊作用,它能破壞傷口的自我癒合,顧航在沈途身上留下的傷口就是這樣,並且對沈途有持續傷害。不過郎九在戴上戒指之後與戒指的適應速度超過了他的預計,他比顧航更能適應,也就是說,他在失控的情況下比顧航更危險。徐北必須離開郎九,在他能完全控制住戒指之前,不能再留在安河。沈途一直沉默著坐在椅子上看江越手忙腳亂地給徐北處理傷口,聽著徐北中氣頗足地罵罵咧咧。跟他一樣沉默的是坐在地板上抱著膝發呆的郎九,他的目光始終有些散亂,沒有焦距地看著地板上的某個地方。“回定川吧,”江越終於暫時給徐北止了血之後,沈途開了口,看著郎九的側臉,“就今晚的車,不能坐飛機,傷口撐不住。”“包好了沒,”徐北抬著胳膊都抬酸了,忍不住用胳膊肘敲了一下江越的頭,“你做為一個偽資深獵人,包個傷口怎麼這麼費勁。”“大叔,體諒一下,這不是普通的傷。”江越有些無奈。“我知道,這是我們家糊糊牛逼的開山之作,”徐北看了一眼在地板上跟老僧入定似的郎九,“包好了你倆能出去迴避一下麼,我有話要跟我兒子說。”徐北把江越和沈途推出門外的時候還特別跟沈途交待了一句:“最好不要偷聽,你要偷聽了,我咒你以後買可樂全是被人搖過的。”“不想聽就不會聽到的,放心吧。”沈途笑了笑。徐北把門關上,轉過身在郎九身上輕輕踢了一腳:“聊會吧?”“聊什麼。”郎九總算是開口說了一句話,聲音是啞的。“你怎麼不跟我說對不起了?”徐北在他身邊坐下,盤著腿。“這樣的事,”郎九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