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般人肯定睜不眼,或者條件反射地會用手擋著眼睛,郎九卻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眨眼,他透過強光看到了車上的幾個人,挺壯的四個人,每個人肩上都架著一根鋼管。郎九皺了皺眉,這是什麼人?最前面的人下了車,玩著手裡的鋼管慢慢走了過來,他對於郎九在這種情況下的反應有點不爽,這小子居然連眼睛都沒眯縫一下。“徐北呢?”這人一臉橫肉,說話的時候滿臉的肉都跟著顫,身後的人也都從車上下來了,慢慢圍了上來。郎九心裡一陣煩燥,他知道了這幾個人是來找徐北麻煩的,現在他該怎麼辦?“徐北不在。”郎九不想和這幾個人多說話,繞開了這人就走。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後面鋼管揮動時帶起來的風聲,郎九沒有回頭,直接彎了彎腰,一根鋼管從他頭上掃了過去。 狼糊糊的守衛絕招徐北在西區混了十年,除了沒打過劫,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事一件沒少幹。但他不喜歡拉幫結派地在街頭逛蕩,覺得那樣特別傻逼,開始掏包之後,更是懶得跟同行交流心得,是很多人眼裡的異類。掏包這種行當,一般都是團伙行動,一來是有個照應,活會好做些,二來是一旦被人發現了,更容易轉移逃脫或者是威脅失主。而且一個一個幫派團夥之間,都是有各自地盤的,一般本地的扒手都不會輕易到別人地盤上給自己找麻煩。徐北卻不,想去哪去哪,想什麼時候下手就什麼時候下手,經常是幾個人盯了老半天的活,徐北一晃過去,這一趟就白遛了。所以徐北的不守規矩得罪過很多人,為此也被不少人蹲過,只不過他也不是個光靠手靈活就出來混的人,打架不能說有多牛逼,但要真想傷了他也不是容易的事,再說他逃跑的技術那是比掏包更上一層樓。也不是沒人能收拾他,可這些人都忌憚一點,班大同。班大同是定川一霸,他跟徐北之間的恩怨沒人清楚具體是為什麼,光知道班大同成天開著他的悍馬,沒事就在城裡轉一圈,找徐北,並且放過話出來,能讓徐北死的人,只有他。就為這一點,就沒人敢輕易把徐北怎麼著了,惹得起徐北,惹不起班大同。只是折騰了幾年,徐北重傷住院的事有過幾回,但更多的時間裡還是活得挺滋潤,該幹嘛幹嘛,班大同還是沒事就玩一把貓捉老鼠的把戲,一直也沒有如他所說的弄死徐北,誰也不知道這算個什麼事,對徐北再大的火也只能憋在心裡。可現在不同了,班大同失蹤了,傳言很多,死了,跑路了,出家了……不管什麼猜測,總之班大同是不見了,他的地盤也放了手,道上除去幾個長期被他壓著翻不了身的開始暗地裡爭地盤,另一幫人總算是盼到了出氣的一天。沒有人再說只有他能讓徐北死了。梁老四是第一個行動的,徐北在他手上搶的活多得都沒數了,總之是隻要徐北沒錢用了上街轉一圈,他就一定有弟兄被黑,他想出這口氣想了很久了。只是沒想到徐北會突然不做了,莫名其妙地跑到大學城開了個花店。玩夠了就想上岸?哪有這麼好的事,徐北這一身黑債揹著,扭臉就想洗白,沒那麼容易,就算是想上岸,也得廢了手再說!可惜今天來的不是時候,徐北居然不在店裡,只有這麼個半大小子,而且看樣子挺囂張。梁老四這邊兩棒子都掄空了之後,他對眼前這個高他半頭的孩子有了些提防,這小子可能練過。他衝幾個弟兄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同時掄著鋼管撲了上去。只個人都不是吃素的,今天來就是要見血,這一下出手都沒留餘地,直接瞄的都是腦袋。郎九轉過身的時候,幾個人的鋼管已經掄到了他眼前。這要放在以前,這樣的貨色別說是四五個,就是四五十個,他也不會眨眼。但現在不同,他感覺稍微有些眼花,其實往後退退也能避開,但他沒有這個習慣,他已經躲了一次,不打算再躲第二次。幾根鋼管的速度和力度他都還能準確地判斷出來,所以他選擇了離他最近的那一根。梁老四掄出的鋼管被郎九一伸手穩穩接住的時候,他心裡沉了一下,還沒等他有進一步想法,被郎九握住一頭的鋼管已經以他無法看清的速度猛地撞了回來。郎九稍稍偏了偏頭,在其它的鋼管落到他肩頭時,手上的這一根已經準確無誤地被他一推,砸在了梁老四的鼻樑上。他沒發出聲音就那麼仰面朝天老向後倒了下去,不是他不想叫,是這一下勁太大,他好像聽到了自己鼻樑裂開時發出的聲音,疼痛讓他什麼聲音也無法發出。砸在郎九肩上的幾下,很疼,郎九皺了皺眉,已經有路人往這邊看了過來,他猶豫了一下,轉身就跑。他知道如果繼續打下去,這幾個人不是他對手,但如果鬧大了,會給徐北帶來麻煩,他必須跑掉。“追!”梁老四沒想到會碰上這麼個主,惱火地也顧不上鼻子正在劇痛,並且已經流了一臉的血,拿著鋼管忍著痛蹦了起來。郎九跑了幾步,聽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