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九沒出聲,盯著沈途,全身每一個器官都在全力以赴地捕捉沈途的動靜。他不是完全感覺不到沈途,而是感覺到了也來不及有動作。如果……他可以在沈途有動作的同時……也就是不要思考。沈途再一次從石頭上躍起,撲了過來。這一次郎九沒有再去試著判斷他要怎麼出手,而自己應該怎麼躲開,事實證明這些都沒用,這次他都沒有去仔細看沈途的手進攻的方向。在沈途移動的同時,郎九從雪地上猛地竄了出去。沈途的爪子還是再一次劃在了他的背上,郎九落到地上時爪子狠狠地插進了樹幹裡,他還是沒能躲開沈途的進攻!還是不行!郎九有些惱火,手上使了點勁,樹幹發出了斷裂的脆響。但這次沈途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嘲笑他,只是很簡短地說了一句:“再來。”接就沒有停頓地再次撲了上來。郎九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出手之前的思考,直接轉身往後撲了過去,爪子完全憑著本能揮了出去。不躲了,反正也躲不掉,躲煩了!隨著手臂的一陣劇烈的震動,郎九感到有冰涼的東西頂到了自己的咽喉上。沈途一隻手架住了他的爪子,另一隻手的爪子已經抵到了他的脖子,只需要往前一頂,就能刺穿他的喉嚨。“為什麼……”郎九看著沈途,失望得簡直話都不想說了。“很好。”沈途收回手,笑了笑。“很好?”沈途的爪子慢慢收了回去,是很好,他只想著郎九隻要能躲開一次就好,沒想到他會轉頭進攻,雖然有些莽撞,但是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攻擊力還是讓他有些吃驚。他沒有告訴郎九,擋住他那一擊,自己的整條手臂都麻了。“小九,”沈途坐回到石頭上,“你能聽到什麼。”“很多,風聲,葉子的聲音,”郎九蹲到雪地上,慢慢放鬆下來,背上的陣陣巨痛開始向他襲來,“蟲子叫……”“能聞到什麼。”“也很多,什麼味道都有。”郎九乖乖地回答,他不知道沈途問他這些做什麼。“所以你躲不開,你太依賴這些,依賴你聽到的,聞到的,看到的,”沈途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很平靜,讓郎九覺得心裡一下安寧了下來,“這些東西對你有幫助,但不是在戰鬥中,你要學會有時候拋開這些。”“戰鬥?”“戰鬥,一個疏忽就會沒命的戰鬥。”“我為什麼要戰鬥?”郎九有些不明白,他一直跟徐北過著波瀾不驚的生活,連打架都沒有過,怎麼會扯到戰鬥上?沈途沒有回答郎九的問題,沉默著坐了一會,站了起來。“來。”“做什麼?”“跑一跑。”“又跑?”“活動活動。”郎九回到家的時候快五點了,徐北的呼吸很勻,能聽得出來睡得很沉。他悄悄進了浴室,把內褲脫了下來看了一眼,之前被沈途劃傷流出的血沾到了內褲上。應該脫光的,郎九一邊搓著褲子一邊鬱悶地想,這樣累了一晚上回來還要洗褲子真是太煩人了。沈途帶著他在林子裡又是幾十圈地跑下來,而且速度很快,他身上的傷口拉得很疼,不得不咬牙跟著,累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把褲子晾上之後他又回到浴室對著鏡子研究了一下自己的後背,已經不流血了,沈途說明天就會好,晚上不能讓徐北發現。變回大毛球跳回床上剛躺好,徐北立馬一個翻身壓了過來,胳膊腿很不人道地砸在小狼的背上,它後腿蹬著床單往枕頭上挪了挪,以免呼吸不暢。小狼就這麼馱著徐北的胳膊和腿閉上眼睛,太累了,要趕緊睡著。第二天徐北踢了小狼好幾腳,它才睜開眼睛,然後往徐北懷裡擠了擠,閉上眼睛接著睡。徐北捏了捏它的耳朵:“糊糊同學,現在還沒立春呢,你就開始春困了?”小狼眼睛睜開一條縫,它是真不想動,第一是還有點困,第二是因為徐北沒有躲它,任憑自己靠在他懷裡,這種感覺太美好了,它不想離開。“那你接著睡吧,我去弄早餐。”徐北坐起來,小狼順著從他身上滑了下來,它似乎對此有些不滿,站起來又往徐北身上蹭,體型優勢讓它成功地將徐北按回了枕頭上,它很滿意地在徐北脖子上舔了舔又趴下了。“你怎麼了,”徐北在它背上的毛裡抓了抓,“一會偉大的江老師要來了,你打算嚇死他麼?”小狼很無奈地慢慢站了起來,懶洋洋地跳下床抖了抖毛,江越每天都很準時地來,從沒遲到過,它實在是沒辦法,只得叼了衣服去換。每天半夜要超強度的訓練,白天要上課,只有下午能休息一會,這種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一開始郎九對於自己能夠強大起來保護徐北很有興趣,可是幾天過去他就有點吃不消。徐北雖然日子過得很混亂,但對他還是很心疼的,他跟徐北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從來沒吃過什麼苦……沈途卻完全是徐北的反面,每天的訓練郎九一想起來就有些發怵,除去每次都會受傷之外,跑步跳躍,這些枯燥乏味的內容必不可少,而且強度越來越大。“小廢物,”沈途對他的稱呼也變了,每當他受傷,沈途都會改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