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他感覺這種時候他需要說點兒什麼。不要去。注意安全。報個警。哪句似乎都不合適,哪句似乎也都沒有意義。他莫名其妙的突然有些喪氣,鬱悶到了極點。他對江予奪的感覺已經回不到最初剛見面的時候,所以他也做不到把江予奪真正當成一個跟他完全不在一條路上的陌生人。江予奪骨子裡有些東西,跟陳慶,跟他那些小弟,跟那些大笑著踢翻垃圾桶的街頭混混不一樣。是什麼,他不知道。但這種東西會讓他在江予奪要去“解決”麻煩時強烈不安。“老三!”對面街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聲音很大,帶著明顯的戲謔。江予奪回了頭。對面街有三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他們正對面停了下來,這條小街很窄,兩邊的人這麼站著,差不多就跟面對面似的,能看到對面人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我操,他怎麼在這兒?”陳慶罵了一句。程恪馬上反應過來,中間那個大冷天兒跟個傻逼似的只穿著一件緊身運動服就為了繃出一身肌肉塊兒的人,就是那個八撇。而江予奪和陳慶顯然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出現,叫的人都直接去了茜姐那裡。不錯。掉虎離山用得還挺熟練。“程恪你回去,”江予奪迅速從兜裡拿出鑰匙塞到了他手裡,“馬上。”程恪接過了鑰匙,但沒有動。理智上他應該馬上離開,回江予奪那兒,或者另外找一條路走,這不關他的事,也不是他應該摻和的事。按程懌的話,太低階。但他卻並不想離開。陳慶沒什麼戰鬥力,不用試,光看他跟劈材似的身材就知道他這個總護法是黑箱來的,如果自己走了,江予奪就只剩了一個人。對面的三個人都是一秒前剛越獄型的,江予奪不是對手。“那位帥哥,”八撇衝這邊抬了抬下巴,“是那天把我新收的小弟一頓揍的那位吧?”“就是他。”他右邊的人往程恪臉上死死瞪著,“正好一塊兒解決了。”“操。”陳慶咬牙,小聲說,“解你媽,解手去吧,怎麼辦,三哥?”“怕屁,你沒讓人打過嗎?”江予奪說。“行吧,”陳慶晃了晃腦袋,脖子咔的響了一聲,“怕個屁。”“我數一二三,”江予奪看著程恪,“你就跑。”程恪看著他。“然後報警。”江予奪說。“什麼?”陳慶猛地轉頭看著他,“我操,報什麼警?以後還混不混了?”程恪也愣住了,江予奪讓他跑他能理解,但讓他報警卻讓他非常意外,而陳慶這話的意思也很清楚,這種情況下要是報了警,江予奪這個“三哥”的地位,估計就擔不住了。雖然他並不覺得會有什麼不同。那邊的人已經走了過來,就這條街,十步就能走個臉貼臉。“一二三。”江予奪伸手對著他的肩猛地一推,然後轉身對著那幾個人衝了出去。“你大爺!”陳慶吼了一聲,跟著他衝了過去。程恪腦子裡閃過了能有二百多幕電視劇裡關於“你走吧!”“我不走!”“你快走!不要管我!”“不,我不能走!”的糾結畫面。這種場景的結局一般都他媽是雙雙赴死還得讓觀眾吐槽個十句八句的。他轉身拔腿就往回跑。跑出去十幾步之後他掏出了手機,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八撇一胳膊肘砸在了江予奪背後,而陳慶已經倒在了旁邊,正奮力地以蹬腳踏車的姿勢對抗著。“操。”程恪猛地剎住了腳步。 在親眼見到之前, 哪怕程恪已經認定了陳慶是個黑箱護法, 也不會想像得出他能弱到這種程度,怎麼說也是跟著這片兒老大混的, 居然就這樣的業務水平。程恪覺得這十幾步格外漫長。這十幾步裡, 他看到江予奪背上被胳膊肘砸了一下, 看到江予奪反手同樣一樣肘擊砸到了對方鼻子上,鼻血是在那人把頭甩回來的時候才飛濺出來的, 還看到了八撇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了一把刀。雖然程恪對這種混混打架的具體形式不太瞭解, 但也知道輕易不會用刀,跟拳腳棍棒不同, 用刀太容易出大事。但江予奪的下一個動作讓程恪似乎有明白他是怎麼坐到老大這個位置上的了。側身對著八撇的江予奪不知道是用眼睛的哪個部位看到刀的, 伸手就抓在了刀刃上, 接著就握著刀刃反向猛地一推。刀從八撇手裡飛了出去,落在了旁邊的地上。程恪只覺得這一瞬間自己掌心都跟著尖銳的一陣疼。八撇沒有管刀,猛地抬起胳膊肘對著江予奪的肩又想砸下去,這一下要是砸中了, 江予奪起碼得單膝跪地, 換了陳慶,估計得趴下。但在他胳膊肘落下去之前, 江予奪的胳膊肘已經砸到了他小腹上,八撇的叫聲是從腹腔深處擠出來的, 帶著層層撕裂的痛。陳慶蹬車奮戰的那個人抬腳要往陳慶肚子上踩, 程恪衝到,藉著慣性起腳, 把那人直接踹倒在地,滾出了兩三米。而那邊八撇慘叫過後暫時喪失戰鬥力,另一個撲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刀。程恪正想出聲提醒江予奪小心,江予奪已經跨了過去,在那人還沒有直起身的時候,胳膊從他肩上伸過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