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懌的聲音低沉啞沙,帶著掩不住的怒火。“沒錯,”程恪眯縫了一下眼睛,“我就是認定了你要害我,就像你認定了不肯放過我一樣。”“你現在,就跟你那個下三濫的混混男朋友一樣。”程懌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沒錯,我現在就是個下三濫的混混,跟我男朋友一樣,”程恪也一字一句,“所以你趕緊拿著那些照片,去告訴爸媽,我已經徹底成了一個廢物,不需要再對我有任何期待了。”“下三濫的混混,”程懌突然冷笑了一聲,“你真的覺得你說全了嗎?”程恪沒有說話,程懌的這句話突然讓他心裡一寒。“程恪,”程恪扯了張紙巾,在鼻子上按了按,又看了一眼,然後扔下紙巾慢慢走到了他面前,幾乎跟他鼻尖對著鼻尖,“你對你男朋友就沒有別的補充了嗎?”程恪的聲音也冷了下去:“你對我男朋友的興趣超出了我能忍受的範圍,你想出櫃嗎?”“程恪,”程懌盯了他一會兒,“你真的不介意我告訴爸媽,你男朋友不僅僅是個街頭打架收租混日子的流氓,還是一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 一個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這句話, 程懌說出來的時候大概覺得這樣的資訊會讓程恪震驚, 無論他知道還是不知道,這一句都能戳得他一陣發矇。程恪的確是被戳到了, 但戳中的卻是怒點。從他能夠對自己的情緒進行控制的那一天開始, 他就沒再有過什麼特別生氣的時候, 或者說他不會讓自己達到特別生氣的狀態。但現在,如果說從他看到那個手機裡的照片時, 就對程懌已經怒火中燒, 那麼現在這一句話瞬間讓他的怒火衝破了爆炸的極限。他只覺得自己腦子裡一聲轟響,四周的一切都跟炸了似的。程懌往後退了一步, 拿出了煙:“我是擔心……”程恪抄起旁邊一個放著花瓶的木頭架子往程懌身上掄過去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他最後的一丁點兒理智是他沒有直接往程懌頭上砸。雖然是左手, 但因為有怒火加成, 這一架子重重地砸在了程懌右肩上。程懌被直接砸得往旁邊踉蹌了好幾步,撞到了辦公室中間的一個隔斷書架上。書架上放著的書跟著散落下來,唏裡嘩啦地還帶倒了一個花瓶。這個花瓶擦著程懌身側掉到地上摔碎的時候,他發出了一聲怒吼:“程恪你是不是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