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我們便可脫離這苦海。”
何甄兒已經猜到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我會的,但她們離開了那裡,又能去哪?
被人哄騙,至此半生淒涼,若是遇人不淑,騙光積蓄,再入這花場之中。”
救人也要救到底,濟嶺州府多少花樓,又有多少姑娘在其中受苦。
可從樓裡出來的姑娘,為世俗所不容,出來也是被人輕賤。
江湖險惡,她們一個個帶著不少財帛,又十分缺關愛,旁人稍微一鬨騙,便會掏心掏肺。
這是唐朝朝不願見到的。
十里八村,哪個若是娶了她們被人認出,脊樑骨都能被戳爛。
言語亦可如利劍般殺人。
何甄兒眼中含淚,用袖子擦著。
她也不知自己離開後要去哪裡,好似能夠做個姑子,便已經是善終。
天下之大,無容身之地,任人欺凌,還有比她們更卑賤的存在嗎?
哪怕路邊的乞兒,也要比她們自在。
何甄兒有一友,曾被客人打死在房中,只丟了百兩銀子給樓中,得一草蓆裹身丟入濟嶺山中。
她至今都不知對方葬在哪,她沒機會問。
身為周呈小妾當中最好看的,自打來了這府邸,何甄兒便被禁足,彷彿院中盆裡的一株花朵,在此生了根。
“難道這天底下就沒有一處,能夠讓我等姐妹安身的地方。
我活的還有什麼意思。”
“別哭了,我倒是知道一個世外之地,你們願意去嗎?
那裡的人從不會看不起旁人。”
“我願意。”
何甄兒已經受夠了,周家兄弟互相算計,表哥甄傑不顧青梅之約要銀子。
就連自己的退路乾爹高明,也在覬覦自己的身子。
她有一萬多兩從周呈與周貴身上討來了銀錢。
何甄兒想不明白,自己也曾向表哥甄傑坦白,難道一萬多兩,還不夠自己與表哥雙宿雙棲?
說到底,不過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
得了銀子,表哥甄傑如何翻臉,何甄兒都想的出來。
所有人都在利用自己打探訊息,嘴上甜言蜜語,不過是在哄騙她。
初入花場,何甄兒作為頭牌,那些公子士紳,一個個賭咒發誓說要娶她。
結果知州一報價,所有人都沒了聲音。
彷彿避她如蛇蠍,就沒人能靠得住。
“行吧,希望人數別太多。
你再等等,明日我來給你送解藥,你吃了便會好。”
鳳陽村不過幾百人,這要是弄一堆女人進去,要陰盛陽衰了。
不過路修好後,過幾年清苦日子,說不定她們也能徹底想明白自己要過什麼生活。
到時候給個清白文書,派人護著些,應該能重新開始另一番人生。
若生在好人家,又有誰會願意被送入那吃人煉獄。
別人不管,但唐朝朝也同為女人,她遇上了就必須管。
“公主大恩大德,甄兒無以為報。
還請您受甄兒一拜。”
“別,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但安排下來也不能面面俱到。
攬下這等事,也不過是盡力而為。
你又是哭,又是跪,以後可不能如此了。”
“公主,甄兒一定好好活著,永生銘記您的再造之恩。”
一紙文書,從此不是賤籍,這是多少坎坷之人一生所求而不得的東西。
唐朝朝此舉,對於花場中的姑娘,堪比帝王大赦天下,將她們從深淵中救了出來。
“什麼恩情大可不必,好好活著,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便不枉本公主為你們強出頭。”
朝廷自有法度,人分三六九等,動了這一處,便是動了很多權貴的利益。
其中要扛下多少,唐朝朝已經做好了準備。
既然康健帝有意廢除賤籍,那這花場姑娘,也要一起才行。
不僅是濟嶺州府,而應該是整個康國才對。
“走了,且再忍耐些。”
“嗯。”
何甄兒看著唐朝朝飛躍離開,她關上門不由心生欽佩。
同為女子,朝安公主不輸天下男兒。
不僅重權在握,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武功亦登峰造極。
又深得兩位神醫,第一高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