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音的那兩隻寵物死在那場大火裡,忘掉舊愛最好的辦法便是新寵。這一場行程一如既往順利,盡在掌握。不過,在行到一半時,他的線人告訴了他一個有趣的事情,簡瑜臨時改變了行程,然後,如他所願,狹路相逢。姜鹿爾嚥了口唾沫。兩軍對峙,激烈的情緒在男人中對立。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卒,她試探著微微動了一小步,簡瑜沒有反應,程礪等也沒有反應。姜鹿爾又動了一步,程礪船停下了,他的餘光不動聲色追隨著她。姜鹿爾再動了一步,這樣一小步一小步,像一隻小心翼翼掩耳盜鈴的招潮蟹,眼看就要到叢林中。簡瑜突然微微一笑,他抬手一梭子彈打在姜鹿爾前面的草地上,鼻尖都是火藥的味道。姜鹿爾停住了。馮減雨虛著眼睛看了又看:“少爺,沒錯,這個女人就是那個——我跟您說過的那個閹人。”他嚥著口水打量她:“看來,我們都叫她和那個姓程的騙了。”“哦?”簡瑜似乎對姜鹿爾有了興趣,他抬起手上的槍,看著姜鹿爾腳下那一排沒有連成直線的彈痕,有些不滿自己的發揮,“好久沒動,槍法生疏了。”他又舉起了槍。一閃而過的緊張在程礪和李斯函臉上閃過,林深趁著方才將落在水裡的居居拖了過來,溼漉漉扔在船上。“程礪,聽說你現在買賣做得很好。”簡瑜手槍旋轉垂下槍口,槍管前冒著熱氣,“我也想同你做筆買賣。”李斯函死死盯著簡瑜,毫不掩飾眼底憤怒的情緒,但是對方看都沒看他,顯然,並不將他視為一個對手,這種輕蔑叫他面色鐵青,幾乎無法自持。簡瑜的目光隨意轉向姜鹿爾,餘光不動。程礪面上情緒沒有太多變化。“請講。”“賣我個面子,這個女人我先獵到的,我帶走——李家的那處舊地我父親允了你就是。”豆蔻梢頭的少女,那些性別模糊的美麗蓬勃生長後,如同林間的精靈,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去懷疑她身為女子的身份和美麗。程礪眼眸漆黑,這樣的話用心險惡,既是試探他,也是分離他和李斯函本就脆弱的同盟。他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瞭這些,李斯函是商賈之家長大,見過無數傾軋訛詐,無疑應該更敏銳才是。但是現在的李斯函正被憤怒和仇恨主導著,能控制自己不立刻衝上去被簡瑜亂槍打死,已經是他用盡了所有的自制。懷疑的種子早已種下,只需要一點點水,就會快速生長。程礪眼下顧不了這個。“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他笑著回答,“按照多多島的規矩,除非她自己離開,否則並不能成為其他人覬覦的物件。或者,還有一個辦法,打敗我,殺掉她的男人。”姜鹿爾驀然睜大了眼睛。果然!……雖然,但是……與其……好吧。她預設了這個回答。林深聽了這句話,直如面前有驚雷突然炸裂一般,手裡包紮的動作不由慢了一拍,疼的居居一齜牙。“讓她自己離開麼?”簡瑜意味深長。作者有話要說:傷心,連續兩週輪空,實在淚目。今天本來計劃上午寫的,但是太多事情耽誤了。不知這苦逼的加班生活何日可結束。今天開始,可能會加快更新。謝謝等待的小天使,謝謝支援,唯一的動力,就是你們了。 他第一次轉頭正眼打量姜鹿爾, 她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這樣的眼睛, 曾經叫那個佩德羅的西班牙人肖想了許久。最後, 死在這樣的肖想上。那一場李雪音攪出來的鬧劇中, 她將五彩的錢幣翻滾在人群中,失控的人群湧過來, 袖手旁觀的佩德羅腰間的左輪手槍還沒來得及拔~出來,就被一根木棍砸在頭上。佩德羅倒在地上, 被混亂的人群踩過來踩過去,像揉過的麵糰,直到那位婆羅門貴族巴古斯騎著大象而來, 清涼的水柱頃刻兜頭噴下, 亂成一團的人群這才跟突然清醒一樣安靜下來。但是扶回去的佩德羅已經昏死過去了。他不過是在回去的路上微微用了點力, 就終結了這個西班牙總督私生子的性命。這筆賬還能算到誰的頭上呢?畢竟,他為了“保護”這個佩德羅,身上還是受了不少傷。總督在憤怒下請了前攝政女大公的親筆信, 言辭激烈向荷蘭女王指責多多島上荷蘭人庇護的這群李氏暴民,他們既不能蒙主召喚,又頑固不化, 實在不應擁有這樣廣闊的土地和財富。西班牙人雖敗,但聖奧斯丁大教堂的聖光仍在, 而且他們年輕的國王馬上就要迎娶維多利亞女王的外孫女,尼德蘭王國有什麼,僅僅憑藉年輕女王漂亮的臉龐就可以在鐵血爭鬥中獲勝?笑話。於是在那一場蓄謀已久的爭鬥中荷蘭人選擇了沉默。達雅人成了炮灰。簡瑜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甚至做的比他父親還要出色。乾淨利落。至少,他想要一個女人,或者身體,或者真心的時候,不必委曲求全拿自己的感情去交換。女人對簡瑜來說向來不是必需品。他在南洋的華族大家中長大,周遭大都是舊式女子,被他們的男人金絲雀一樣養在家中,將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