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過來,卻是按住衣服,上面還有殘留的體溫,叫他一時眷念。“我們一起走。”他握住她的手腕。他從早上起來,拿到那封請帖後,就根本沒想過等到十天之後。簡瑜此人的話對他來說就和他的臉一樣不可信。對程礪來說,步步為營是他故有的行~事風格,而緊密的羅網張開,所有他要的東西一旦到手,就不會再鬆開。但李宅大火之後,那種後悔終身的鈍痛他不願再受一次,所以,這一回,他摒棄了一切趨利避害的念頭,直接帶著籌碼前來白城——如果不去救她,而安靜呆在某處等待剩下的訊息,諸神可鑑,不如再來一場大火。他握住她的手腕,堅定有力,姜鹿爾猝不及防,一口水含在嘴裡,像一隻呆若木雞的貓咪。他的心某一處立刻柔軟起來。突然明白那隻憨憨的貓某些神態的來由了。“跟我走。”他說。“我的腿受傷了,走不快。”門外都是打手,一旦被發現,她一定會成為拖累。程礪彎下腰:“我揹你。”姜鹿爾心頭一跳,寬闊的肩膀就在眼前。“可是,小寶……小寶……”“那個孩子麼?有李雪音在,她會照顧他的——我會盡快將他換出來。”姜鹿爾一咬牙,手搭在了程礪的肩膀上,他兩隻手握住她的手,然後移開,輕輕一託,她便到了他的背上。很軟,很輕,就像揹著一團柔軟的棉花。而柔軟的觸感和溫暖的體溫,竟然叫他忽然遲鈍,感覺不到肩膀上的傷口存在一般。她柔軟的呼吸噴在他肩膀處,一陣陣酥~麻。 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像寒冬柔軟的貂毛圍子, 叫他心裡好似生出一團小火。程礪不由站直身子, 姜鹿爾感覺自己的身體跟著凌空起來, 她微微一驚, 拽緊了他肩膀上的衣裳。他的肩膀這樣寬,他的肌肉結實有力, 他可不是那些躲在護衛和女人懷裡的權貴和女人的少爺,離開家族的庇護什麼也做不了。姜鹿爾想這天氣熱得真厲害, 她幾乎感覺到他肩膀火炭一樣的溫度。“好了。”她微微調整姿勢後說。程礪試著走了兩步,忽然一頓,姜鹿爾有些赧顏, 將頭抬得高些, 似乎這樣就能減輕重量似的:“我是不是有點重?”“有人。”他的身體警覺如豹, 姜鹿爾還沒回神,程礪忽然一個轉身,兩步直奔臥榻, 與此同時,他順手一拉,潮~溼還帶著水汽的薄被從頭到尾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