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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上等寵愛 作者:青絲著墨

最後那一瞬間, 他挺拔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低聲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從前門哪裡先響起第一發子彈,整個寕圜瞬間被槍聲覆蓋, 山間的別院集體沉默著,簡溫的下屬在最後的時候將槍口對準了她們。林深擋在她面前,臉上的笑被痛苦扭曲。“嘖——好痛……”他嘟囔著, 血從他的嘴裡湧~出來,他還在說話, 但是槍聲淹沒了他的話。居居拖著她奮力往外跑,姜鹿爾聽不清聲音,只看到了他的口型。他說, 幸好不是你。那一瞬間,她的喉嚨也像被堵住了,她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胸口沉悶如同千斤鼓槌在敲打。眼淚在臉上蔓延,她無聲哭起來。她何德何能。更多的彈火落下,她聽不清聲音,淚水在眼睛旋轉,火光對映其中如同針扎,她伸手遮住了臉,眼淚從指縫中流下。是怎麼離開的她已經不記得了。居居長成了挺拔高大的模樣,伸開手幾乎有她四個人寬,它臉上的毛髮被烤焦了,一邊低聲悶吼一邊攀援離開。它是跟著林深一路前來的,這麼多日子,它變了很多,既膽大又果斷,但是對她的熱情和感情沒有變。她跟著居居回到了森林,那是居居的家,也是林深的家,但她只是遙遙看著達雅族人的長屋,沒有前去。族裡更多的新生命即將誕生,她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看著他們開始修建新的長屋,把新鮮高大的柱子豎立起來,把雞血掃在木柱上和地洞裡,將糯米檳榔菸葉擺了許許多多,這個新的長屋裡面也留了林深的位置。但是他再也回不來。在一個深夜,所有人跳舞唱歌慶賀完成之後,她悄悄出現,在一根木柱上刻下了林深的名字,留下了她所有采擷的冰片。那一天之後她便離開了森林。姜鹿爾沒有去看程礪,這個名字,僅僅是想一下,就覺得心口一疼。她既沒有辦法去怪他,也沒有辦法認同他的選擇。那個夜晚,簡溫用槍抵在她腰間的時候,問過她的話。——如果程礪知道你在這裡,仍然下令,你會怎麼想?那時候她回答:死都死了,還能想什麼。對啊,只要開槍,那麼在他眼裡心裡,她應該已經死了。取捨是他的事。生死是她的事。她不能責怪他為了大局曾做什麼事,不能責怪他的抉擇,就像不去深想簡溫曾經告訴她的那些傳言,他說你以為能在這場爭奪中周旋走到最後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只是愧於在這場變數中死去或者為她而死的人,亦或談不上責怪,自然也就談不上原諒。也許,就讓他以為自己已經消失在那場事故里,也好。但是,她懷~孕了。冥冥中好像總有無形的繩索將他們的命運捆綁在一起。她選擇離開森林的時候,去見了昌阿伯,這是現在唯一可以幫助她的人。他現在有了養家餬口的小本行,妻女不必受辱,日子能過得下去,連臉上的皺紋也順帶平整了許多。昌阿伯看著她意外的驚喜,將她好好邀進屋裡,在這裡,她睡了一個平穩的長覺。她並沒有將自己和程礪的關係對昌阿伯和盤托出,但是昌阿伯也猜到些許,在這件事上他像父親關心女兒那樣選擇了緘默。這樣的沉默讓人心生溫暖。就像受傷的小獸一樣,可以獨自舔~舐傷口,但是一旦有人噓寒問暖,就會受不了。姜鹿爾離開多多島後,最終選擇了這座第一次登陸的港口城市。大隱隱於市。從她第一次看到這個隱隱帶著熟悉的港口城市,就選擇了駐足,這裡有同樣的建築,相同的口音,還有相似的臉龐和溫暖的笑。從狹窄的門口攤販開始,她手裡握著小小的一個包裹,已經記不得怎麼熬過去的。那些溫暖過她的陌生阿婆,還有為她送來第一碗雞湯的阿嫂,替她整理貨物的年輕的小夥子,她都一個個記得。她記得太多陌生人,將心裡腦海裡填得滿滿的。但縱使這樣,在她深夜夢醒,或者一邊抱著還需要餵奶的孩子一邊編制繡鞋的時候,看著那張稚~嫩而又略微熟悉的臉,總是有一個人無端端的冒出來。她已經聽過他的名號,知道他的成功,也曾聽說他有關的那些陰鬱而富裕的傳言,知道哪一家的名門千金曾經和他有過街頭巷尾的傳聞。她偶爾在艱難的時候也想,也許她出現,那麼至少這個孩子永遠不用為生計發愁。但是她依然選擇了沉默。在她最難熬的時候,在最深切的孤獨裡,更能看到內心的渴望,沉默裡,也更加容易爆發前所未有的心傷。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的自尊和固執的驕傲。她只要一想到他曾經計劃將她送出去,並不僅僅是為了她的安全,也是為了掩住虛與委蛇的聯姻物件的嘴巴,她便覺得不甘。而在那樣關鍵的時候,在那天夜裡,他選擇要了她,何嘗又不是對她的一種謀算。而他以簡家的宴席為轉折,也是她無形推動的結果。他許諾她的自由和美好,都是在他可以控制的範圍內。鳥以為把魚提到空中是一種慈善的舉動。程礪給她的溫柔和寬容,以及那些寵愛,於他,穩妥,於她,卻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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