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選擇去寧市的人選時,幾乎所有協會成員都舉手了,瘋狂想要與那位大師交流。最後一群身材纖細的刺繡大師差點因為幾個名額而大打出手,蘇瑩梅看不行了,只能增加了去的名額,他們幾乎帶了一個團的人到寧市。蘇瑩梅打電話給江虹飛時還有點不好意思,她道:“來的人可能有點多,一開始我想只帶三四個人來的,但成員們都很熱情,最後選出了十二人。”都成一個團了。蘇瑩梅當然不好意思,他們給天娛傳媒增加了多少額外的負擔啊,明明他們是去學習的。哎,希望大師不要嫌棄。江虹飛道:“沒問題沒問題,才十多個人,不麻煩。”他道,“那位老師也不會介意的,放心她很平易近人的。”江虹飛最後又給蘇瑩梅打預防針道:“不過那位老師,可能比你們想的要年輕的多。”蘇瑩梅心說這已經是江老闆 織女的臉上略帶抱歉之意, 她沉迷於人間界的服飾,即使是在與刺繡大師們約定見面的日子, 都忍不住出門逛街, 但回程時卻意外遇上了人間界大特產堵車,不能暴露自己神仙身份的仙女只能窩在小小的車廂中,隨著車潮一點點挪動。挪動的結果就是, 她按時到了。說是按時到,在這種場合其實就是遲到了,協會的人早來了半個小時,他們翹首以盼傳說中的刺繡大師,等待的時候幾乎有點坐立不安。織女聲音真誠道:“實在抱歉, 我遲到了。”蘇瑩梅看著她,兀自發怵, 其他協會成員與她反應類似, 理智上明白眼前的妙齡女郎,怕就是他們憧憬已久的大師,但看她嬌美的面容,“大師”倆字卻在舌頭尖轉了又轉, 怎麼都吐不出來。怎麼這麼年輕?!過分了吧!蘇瑩梅終於知道江虹飛的欲言又止是怎麼一回事了,她們以常理判斷,能夠接受的最低的年輕是30歲,在她的想象中, 大師最接近的形象應該是年邁並且其貌不揚的婦人,她身上怕會有優雅的風度, 有書香門第的墨香,有藝術家的出塵,或許會生得貌美,但年紀一定不會小。誰叫大師繡出來的圖不僅僅是面子上好看,骨子裡也很有味道,即使是苛刻的畫作鑑賞大師看那些圖案,都會讚歎連連。很少有人相信,沒有閱歷的年輕人會再有高雅藝術品位的同時,還有一手冠絕天下的刺繡技巧,前者靠天分以及靈光一現說不定能成,而後者則需要不斷積累學習。蘇瑩梅,眼前年輕又美麗的少女,或者說女青年與她的想象相去甚遠。但你說江虹飛說謊憑空締造刺繡大師又不可能,都是行家,出手就知有沒有,如果是撒謊織女繡副小像謊言就會被戳破。蘇瑩梅努力端住道:“您好,請問您是,織大師?”說完之後伸出右手,主動與織女握手。她並不知道織女的名字,之前成廣學助理織大師織大師地叫著,她也就跟著叫了。織女瞭解人間界的禮儀,她道:“沒錯,是我。”她又道,“叫我織女便是。”蘇瑩梅腦中全是胡亂的念頭,是“芷”還是“枝”?呵,真是少見的姓氏。織女邁著輕盈的步伐,在寬大的衣袍間穿梭,她道:“我最近的作品都在這裡,你們有什麼問題就直接發問吧。”她慷慨極了,“若在針法上有什麼問題,我也可以解答一二,但先說好,如果你們問的針法我不懂,可不要笑話我。”太直白了!協會的大師們何曾受到過此種接待?協會協會,也算是大半個官方組織,他們哪次出去學習,不是有人帶著?學習都是流程化的,接待、致辭、ppt介紹、最後參觀,偶爾能見到國寶級的刺繡大師,但大師一般都很有個性,要不然就是實幹家,埋頭做事,不善言辭,要不然就是很有幾分才氣,卻有些恃才傲物。織女的“漫談式”授課,眾人第一次見到。到底是年輕人啊。有位四五十上下的會員謹慎道:“若我們的問題涉及到不常見的針法……”對刺繡大師來說,針法才是命根子,蘇繡常見的針法所有人都會,但家傳針法和自創針法,即使拿出來,那都要先出申請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