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融融地照在她的身上。好像給她的身體,鍍了一層明亮的金色。有點耀眼,也萬丈光芒。沈欣媛看他不想睡,就和他講故事:“顏煥哥,你吃過用井水冰鎮的西瓜嗎?”好像看得有些久了,應該是生病,讓人容易變得脆弱,也柔軟。他突然覺得,沈欣媛的長相,好像也沒有那麼讓人討厭了。顏煥忽然收回目光,偏過頭,僵著一張臉,說:“沒吃過。”沈欣媛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句話問得很無聊,她笑哈哈:“對了,我忘了,顏煥哥你出自豪門,肯定沒吃過。現在城市裡,基本看不到打出來的井了。井水可是好東西,冬暖夏涼。以前的人們,沒有空調,也沒有風扇,就用棕櫚葉編織出來的扇子,扇扇風,用來涼快。然後拿井水泡腳,鎮西瓜,坐在小院裡面乘涼,抬頭看星星,聽山裡那些蟲鳴的聲音。在一定的季節,還能看到螢火蟲。”顏煥皺了皺眉,冷著聲音說:“聽起來就像你經歷過一樣。”但他知道,她不可能經歷過,估計又是在哪檔電視節目,或者書本里看到的內容吧。沈欣媛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多,就笑著忽悠過去:“被你發現了,確實不是我自己的經歷。顏煥哥,你不愧是人民真英雄,洞察力真厲害。”聽她誇他,顏煥沒吭聲。沈欣媛突然站起來,說:“我先離開一會兒,你先好好休息。”才站起身,衣襬居然被他從後面一拉,沈欣媛回過頭,發現顏煥正皺著眉頭,定定地望著她。彷彿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是很難開口很難開口的型別。沈欣媛就安靜地等著。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顏煥,病怏怏、軟趴趴的樣子,特別虛弱,好像隨時都能被人擊垮。他揪著她的衣襬,半天,才溫溫吞吞地吐出一句:“去哪?”沈欣媛笑了笑,故意說得坦蕩蕩:“當然是回家啊,藥都餵過了,顏煥哥,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出現在你眼皮底下嗎?正好讓你圖個清靜。”他的咬肌微凸,好像有話要說,沈欣媛還是等,很耐心地等。隔了一會兒,顏煥才像下定決心一樣,說:“不許走。”一個字,一個字地和她交代。“留下來。”沈欣媛便回過頭,蹲下,自然而然握住他的手,笑著說:“那顏煥哥,我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