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他的手臂,沈欣媛勾唇,輕輕地說:“齊先生,我來幫你一把吧,你眼睛看不見,這邊有一點點小臺階,你先上來,我教你怎麼走。”就好像只能透過聲音來判斷是不是她本人,霍啟真很高興地說:“謝謝你,沈小姐,你真的是一個好人。”……在她的攙扶下,霍啟真慢慢進了門。他沒想到,僅是進門這種小事,沈欣媛也能“待客”得這麼周到。“齊先生,你眼睛不方便,換鞋也會不方便,不如我幫你吧。”她的聲音,帶著點溫柔的輕笑,很像是大地乾涸已久以後,終於迎來春雨的那一刻,天降甘露,神奇地令這片土地甦醒。沈欣媛蹲下/身,手指輕柔地按壓在他的腿腹上,那指腹的力道用得極輕,也很舒緩。但是撫摸在他的小腿腿腹上時,讓他渾身感覺到一種奇妙的滋味。霍啟真只能抬著頭,眼睛像是平視前方,但他眼瞼低垂,余光中,恰能看到沈欣媛從鞋架上取下一雙客人穿的拖鞋。接著,手指一翻,鞋跟從他的腳上離開。沈欣媛放慢了動作,那指腹在他的腳踝處捏著,霍啟真的腳上,正穿著一雙同樣是深黑色的襪子。他感受到她指尖觸控過的痕跡,帶著點星星點點的熱度。沈欣媛幫他把拖鞋套上,指尖抓著拖鞋的頭部,輕輕一按,好像是無意的,又好像是故意的,按在他的大腳趾上。下一秒,仰起頭,眼睛裡似有神光,亮瑩瑩的也如有秋水靜淌其中,沈欣媛笑著說:“好了,齊先生,拖鞋已經換上了。”霍啟真彷彿聞到她身上甘甜的味道。指尖輕輕一顫,他拼命地剋制住了自己想聞一聞她的衝動,笑著說:“謝謝沈小姐。”……張曼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沈欣媛去廚房裡泡茶了。看著這個挺拔得如懸崖雪松的男人,想象到他傲雪凌霜的樣子,以及能住在帝豪酒店那麼久,應該是什麼社會精英才幹一類。不過眼睛看不見,多少有些可惜。張曼覺得無聊,又不知道要和他聊什麼話題,開始調電視節目。電視上正放著一檔綜藝情感類節目,談到女人年齡大了該不該嫁的問題。張曼評價道:“結婚這種事,還是得因人而異,不能因為年齡到了,就隨便地找一個男人嫁了,得依據三觀是否契合等問題,來考慮這段婚姻的可實施性。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事,人和人之間,要學會互相包容、信任,尤其是夫妻之間。如果夫妻是一盤散沙的話,這段婚姻狀態,也不會盡人如意。人生就是一段不斷尋尋覓覓的過程,尋找同行的夥伴,尋找適合自己的存在,也尋找自己心之所向的地方。”張曼發現,這位齊先生,哪怕已經進入她們家裡,手中也時刻抓著那根柺杖。他先是沒說話,似乎在沉思什麼,也似乎什麼都沒有想。但很快,根據張曼的言論,微微動唇,也評價道:“看來張小姐經歷的事情很多。”霍啟真自然是知道張曼的經歷,幾乎將她的人生履歷都查了一遍,因為是沈欣媛身邊的人,包括沈欣媛自己,她的背景,沈黛的背景,還有沈黛用人的歷史,在私底下,他全部調查得一清二楚。沈黛之所以會選擇張曼做她的私人助理,有一大很重要的原因——張曼的三觀很正,人緣也好。霍啟真說:“如果這世界上,有靈肉契合率能達到百分之百的情侶,他們是不是最應該結合在一起?”霍啟真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張曼不免轉過臉來看他。他依然是傲雪凌霜的姿態,忽的提唇,笑著說:“不應該有外力的干擾,不在乎金錢的誘惑,不與地位高低糾纏,不受到家族人員的譴責,簡簡單單地,只是想要在一起,衝脫一切的枷鎖和束縛。即使被丟到無人島,也會有遊遍幾大洋,要在人群裡一眼找到對方的覺悟。”張曼動動唇,想說什麼,覺得他的這個說法,很像是對誰的宣言。但是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霍啟真又冷不丁地說道:“我今天來,是想向張小姐請求一下,過幾天,我想帶沈小姐在綿城市裡遊玩一遍,不知道張小姐能不能答應?作為之前沈小姐送我回酒店的謝禮。”不等張曼說什麼,霍啟真說:“如果張小姐依然擔心,我可以請我在娛樂圈的明星朋友做擔保,正好張小姐也認識那一位,是您曾經有過合作的藝人——項震。”張曼驚了一下,站起來,這個人很不簡單,居然知道她的職業是明星助理,而且霍啟真立即將項震的私人號碼背出,這個號碼一般人不會知道,只有他的親朋好友才清楚。張曼想開口詢問,她突然覺得這個戴墨鏡的男人很不簡單。鏡片後面似乎有一雙眼睛,明明沒有看著她,但是總有股視線,在鎖定著她。張曼的後背驚出一身冷汗。霍啟真等待著她的答覆。正好沈欣媛從廚房裡出來,老母雞湯已經被熱好,還多炒了兩個小菜出來。她手裡正端著一份炒芸豆,看到張曼有些凝重的神色,很費解:“曼姐,怎麼了?是又不舒服了嗎?”“不是,”張曼仔細思量一下,趁著沈欣媛將小炒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