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源抓緊時間,往他的微信裡傳送一張圖片,並問:“顯示出來了沒?”顏煥將語音切成擴音,同時去看那張張源發來的圖片。映入眼簾的畫面,立即讓他一驚。只見原本沈欣媛房間中的粉色牆紙上,被櫻桃色的口紅,寫滿了“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的字樣。顏煥的感受,當真是從腳底一路麻到頭頂。他沉沉地吸一口氣,把擴音取消,手機貼耳,對張源說:“現場有發現兇手留下的指紋嗎?”“正在清理,但是工作量太大了,”張源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沈欣媛的家裡,平方比較大,從樓上到樓下,一共三層,我們先在那人逃跑的廚房裡蒐集證據,他的鞋碼已經被我們先技術影印下來了。”因為顏煥不止一次去過沈欣媛的家裡,所以知道她的家裡很大,要想找到屬於兇手的指紋,難度確實很大。再加上那個人的心思縝密,不一定會留下證據。果然,那邊的工作展開的難度非常大,一個小時以後,顏煥又接到張源的電話。“我們在沈欣媛的家裡,找到許多人的指紋,都先取樣帶回去了,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屬於兇手的。不過……”張源開始敘述:“這個人的身高,估計在一米八八左右,鞋碼四十四,穿的是膠底鞋。小區的監控,也把他的輪廓拍下來了,不過這個人很狡猾,沒能拍到他的臉。”顏煥說:“有他的體格也行。”緩了緩,他又問:“張曼醒了嗎?”張源回答:“醒了,因為沒有明顯外傷,所以沒有將她送到醫院。不過我們給她的建議是,最好去檢查一遍。”“這個人迷暈她的手法,是醫用麻醉藥,劑量很大。所以我初步鑑定,可以對市內各大醫院進行逐一排查,興許是相關人員涉案。”顏煥比較認同他的觀點,不過,這個人也可能不是醫院方的人。這個人多次提供虛假資訊,讓警方誤判,進行錯誤的搜查方向。自從與對方交過手以後,顏煥有理由相信,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他的親哥哥。不管是體型,還是從身手來看,都不一樣。顏辰詭詐是詭詐了一點,但他最多玩心計,利用人的柔軟一面,進行一種心理上的操控。顏辰從來沒有學過格鬥術。身高也和那個兇手完全不同。顏煥說:“張曼有沒有看到對方的臉?”張源遺憾地說:“沒有,據她回憶,那人在迷暈她的時候,戴著一副面具,好像是個狐狸的造型。因為動作太快了,張曼來不及反應,就被迷暈了。現在還驚魂未定呢。”遇到這種事,自然驚魂未定,甚至顏煥都難以想象,雖然他那麼指責霍啟真,如果當時沒有霍啟真跟在沈欣媛的身邊,結局會是什麼樣?沈欣媛會死嗎?還是再次被這種變態一樣的男人,綁架帶走,並且遭到軟禁?顏煥想到這裡,逐漸沉默下來。他的心裡,當真百般不是滋味。和張源兩個人匆匆聊了一會兒,叫他好好將現場繼續排查清楚,便結束通話電話。陷入新的沉思當中。劉雯雯也待在走廊裡,看到他神情失落的模樣,將水果籃與鮮花,先放到一邊,說:“頭兒,別太難過,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他的錯嗎?顏煥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一直以來,他都很熱愛,也很敬重自己的職業。從來沒有對自己所在做的事情,產生過懷疑。哪怕遇到任何的挫折,哪怕那挫折只有一點點,都沒有懷疑過。可是這一刻,他開始懷疑了,懷疑自身的能力,懷疑自身的本領,甚至是開始自我否定。劉雯雯讓他不要想太多,這不是他的錯。可連沈欣媛都保護不了,還能說不是他的錯嗎?連心愛的,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能說不是他的錯嗎?……沈欣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外面的天色很亮,風從窗戶裡輕輕飄過。她動了動胳膊,手指這些都有知覺。手臂被清理乾淨,用紗布厚厚地裹著,估計縫了不少針,微微一動,疼得她咬牙。一番動靜,也驚擾到正在身邊睡著的一個人。天光攏在那人的身上,趴在床單上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五官線條,因為有光的勾勒,在這一刻變得柔和許多。平時他威嚴高貴得像是一座大山,也像是一株蒼勁雪松,周身總是被一股旁人難以駕馭的氣場所包圍。但這一刻,如同冬天,迎來春光一樣,萬物在逐漸融化的冰雪下,露出蓬勃盎然的令人欣喜的一面。沈欣媛才詫異地發現,霍啟真好像陪她在病房裡睡了整整一夜?正要伸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戳一戳,睡著的霍啟真,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很少有人見過。和小嬰兒一樣安靜寧和。不過沈欣媛的動作才做到一半,門口又轉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她的脊背立馬挺直起來。顏煥剛才都在門口,偷偷地看到那一幕了。本來昨天晚上,他和霍啟真為誰留下來看護的事,爭了半天。最後連劉雯雯都看不下去,乾脆說:“你們兩個都留下來不就好了?”不過考慮到顏煥還有工作的事要處理,他心裡萬般無奈地,也心不甘情不願地稍微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