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正經的,你心裡要有數。”錢小橋笑著點一下黛玉的腦門,提醒她道:“考察人最重要有兩點:一是做人,二是做事;做人指德行,做事是指能力。”黛玉一點就透,明白的點頭。思量到以後還有時間,錢小橋暫且先說到這裡。如果想改變一個人,循序漸進才是好的。 紅樓夢--賈母這還了得!王夫人蹭地站起來,精神抖擻的帶著人直奔賈母屋子。之前老太太說什麼砸玉是為了寶玉好,現在不讓寶玉去讀書也是為了他好?王夫人無奈地撇嘴冷笑,倒想看看老太太這回又能說出什麼花兒來。最好有個能說服人的理由,若不然休怪她這個做媳婦的不客氣。走著走著,王夫人恍惚間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時候她還是榮府人人稱頌做事響快的二奶奶。二十幾年了,她才奮鬥到今天的權力和地位,絕不能被任何人輕易奪去。王夫人進屋前,停住了腳步,招來周瑞家囑咐道:“老祖宗這兩日的性子有些奇怪,你得空去珍珠那裡打聽一下。”周瑞家的動了動眼珠子,立馬應下來。王夫人整理衣裝,深吸一口氣,方示意丫鬟給她挑簾。屋子裡除了老太太和她貼身伺候的幾個丫鬟,寶玉、賈蘭和李紈也在。寶玉明顯剛哭過,眼睛紅紅的,求救似得看著王夫人。王夫人以前常見寶玉有這樣的眼神兒,卻不是給她看的,是求老太太時用的,如今倒反過來了。王夫人給老太太請安,坐了下來。她暗觀老太太的神色,不喜不怒,一派淡然,和昨兒表現的憤怒截然不同。王夫人吃不準,覺得自己先不要出聲為妙,靜觀其變。錢小橋猜測肯定有人給王夫人通風報信兒,所以她才能這麼把準兒的來。王夫人此刻什麼心態她大概能猜個七八。敵不動我不動,錢小橋也不言語。只不過她沉默的時候也不閒著,冷眼盯著屋子裡幾個伺候她的丫鬟們,鴛鴦、翡翠、玻璃……唯有珍珠在收到她的目光之時極力表現出從容之態,等她移開目光之後,珍珠就偷偷地用帕子擦手心。王夫人等不及了,先開了口說話,不是對賈母,而是衝寶玉厲害:“為什麼不去上學?”“我,我……”寶玉恐懼的看向賈母,不敢說話。“母親,寶玉他怎麼了?”王夫人靈巧的將話鋒轉向賈母。“好了傷疤忘了疼,活該!”錢小橋輕笑一聲,勿自地品茶,再不多言語。王夫人被賈母如此輕佻的態度驚著了,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心冷口毒的老太太就是她婆婆,原來那個慈祥愛笑的老人家死哪兒去了?王夫人懊悔自己沒有事前搞清楚事實,現在以賈母的態度她也不敢多說,只得悄悄地招來李紈詢問經過。原來寶玉一早兒因搬家的事兒委屈,假裝鬧肚子不去上學;不幸被賈母發現揪了錯兒,徹底給他免學了。賈蘭不知怎麼也被一遭兒留下來。王夫人心裡有了底氣,先是當著賈母的面兒教育幾句寶玉,而後反駁賈母道:“小孩兒耍脾氣教訓他幾句便是了,總不至於真的不叫他去讀書,咱們榮府的以後還指望著他們呢。老祖宗,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我還沒老糊塗,學堂肯定是不去了,但書必須讀,改明兒請個資歷深的西席來。”錢小橋冷眼瞥向寶玉,教訓道:“打今兒個起你得板著自己!君子之言寡而實,你該做這種人,而不該做說虛話的小人!”寶玉看見賈母又和她厲害,想起以前在賈母身邊種種的好,頓時覺得萬分委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賈母教育的對,王夫人不好反駁,恨恨的看著寶玉,埋怨他不爭氣。王夫人自覺沒面子,和老太太告罪,黑著臉拉他出門。適時,王熙鳳笑著進門,八面玲瓏的恭維老太太,一邊替王夫人和寶玉說好話,一邊勸賈母收回命令。何苦不去自家學堂,另花錢請先生來教。“不必多勸,我主意已定。”錢小橋早算計著不讓寶玉等去學堂。現在錢小橋的心裡,就一個明確的目標:儘快完成任務離開這裡。她想要完成振興榮府的宏圖大志,必須先從娃娃抓起。榮府裡有可能有前途的就只有兩人,賈蘭和待調/教的寶玉。賈家學堂是什麼地方?魚龍混雜,全是些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俗語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教育好寶玉和賈蘭,首先就要給他們營造一個好的學習環境。而對於已經定性的賈璉夫婦,錢小橋對他們的最大要求就是安分守己。這倆人都還算有腦子,教育她們不算難。最愁人的是賈赦夫婦,一把年紀了壞毛病一堆,壞到骨子裡頭去了,很難對付。她以後的著重點應該在這兒,賈赦是嫡長子,世襲著爵位,對外相當於榮府的代言人。錢小橋早前叫賈赦夫婦來找她,可賈赦至今沒有露面。小事兒見真知,這賈赦的改造希望還真不大。他一貫自以為是,聲色犬馬,估摸早已經是廢品了;可錢小橋還是打算是試試他再決定。“老祖宗?”王熙鳳已然敬佩上賈母的威嚴,見她老人家突然沉默,心裡有點吃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