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馬道婆的話之後,賈母心底是有些懷疑了。一咬牙,就讓人去找邢夫人和宣樓。坐在房頂上的宣樓熱鬧早看乏了,枕著雙臂躺下來,閉著眼,享受暖陽的照耀,感覺舒服極了。三花被硬請了過來,不大願意的看著馬道婆。馬道婆見其不尊重自己,更氣,衝三花身上撒粉末,粉末飄在空中瞬間就變成了一團火。眾人嚇了一跳,三花更為受驚,雙手環抱著前胸,跳腳逃開,失控的哇哇大叫。三花最怕火了。馬道婆見狀,立即上前,又撒了一把粉末。三花看著王夫人一直垂首,有些走神,沒尋思大老爺和她說話。宣樓話一出口,四周立刻靜了,大家都看向王夫人。王夫人感受到四周人一樣的目光,尷尬的僵著脖子,委屈地看向賈母,轉而又無辜的掃視眾人。“禍害人的是馬道婆,大哥,你怪我做什麼?您若說二房就是礙著您眼了,讓我們都搬出去,我們二話沒有這就走。可您若說是因為我犯了錯,我絕咽不下這口氣,今天一定要把話給論清了!”王夫人說著就垂首痛哭,無辜至極。賈母想到病重的寶玉,為顧全大局,呵斥宣樓不要亂言。宣樓眯著眼,目光陰測測地瞟向王夫人,“理論?好啊,那就理論理論。”宣樓三兩步走進正堂,一屁股坐了下來。賈母等人隨後也入座了。王夫人見這架勢有點心思,但想想才剛馬道婆什麼都沒說,再說此事也並非她親自出馬,使喚了箇中間人去利用馬道婆。而今無憑無據的,她不信對方會把自己怎麼樣。熱茶剛上,宣樓掀起茶蓋,就在茶碗的邊沿上輕輕敲打。宣樓時不時地瞄幾眼王夫人,保持著沉默,許久之後,他見到王夫人額頭起了冷汗,才勾唇開口說話。“這馬道婆剛被掀了底,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她騙人,圖的就是個財。反正也就是弄些戲法在人前忽悠人的,她隨便撒撒粉末就是,再不濟挑個下人出氣也可,用得著冒險去得罪世家府上的主子麼?今日她一來,偏偏直衝著榮禧堂和邢氏,為什麼?說她沒受人指使鬼都不信。”賈母和眾人俱是一驚,反應過來宣樓說的很有道理。之前馬道婆來榮國府,她們是相信她會道法,自然而然受法力指引而來。而今她狗屁不是,偏偏來找大方人的麻煩,正好證實了她是受人指使,目的明確。賈母懷疑的看向王夫人,這其中最可疑的就是她。別的人,還不至於算計到大房的頭上。王夫人驚慌失措,趕緊起身走到賈母跟前,眼眸含淚,委屈地搖頭跟賈母表示自己的清白無辜。“她一點也不無辜!”宣樓斜眼瞟向王夫人,抬手丟了茶杯,已引起眾人的注意,“就是她害得邢氏小產,險些喪命。”“大哥!你不要血口噴人!”王夫人一聽這話就心虛,她心裡越是沒底,面兒上她就越表現的理直氣壯和無辜。“一對白玉花瓶早不早晚不晚剛好趕在她懷孕的時候弄過來,倆瓶子裡剛巧就裝了麝香。這樣的巧合就跟今天馬道婆的事兒如出一轍,惹得人深思吶。”宣樓審視王夫人,見其雖略顯慌亂了,但還依舊從容自若,嘴邊的冷笑聲更大。王夫人拭淚後,委屈辯解道:“馬道婆的事兒我早說了,真不清楚。至於那白玉瓶兒,我也是好心提一嘴,沒曾想大嫂真去拿了還放在了寢房內。”“你似乎一點都不奇怪白玉瓶內有麝香?”宣樓反問道,目光十分犀利的緊盯著王夫人。這是他第一次當眾提此事,一般人聽了都會本能的好奇花瓶內為何會裝麝香。而王夫人卻急於辯解,想擺脫掉她與花瓶的關係,卻疏忽掉了更為讓人覺得矛盾的情況。“我是奇怪,但你冤枉我在先,我自然要急著跟你解釋清楚。”王夫人真慌神了,解釋的時候整張臉都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