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樓坐在廳中正上首的位置,他雙手交叉託著下巴,眯著眼欣賞秋桐。“轉個圈。”秋桐愣了下,還是乖乖地轉了一個圈兒。她感覺羞恥的同時,又頗覺得刺激。“會跳舞麼?”宣樓又問。秋桐搖搖頭。宣樓微微揚眉,略表失望之意。“那太沒趣了。”秋桐一聽,心裡害怕起來。她太怕老爺對她失了興趣,反正事情已經做到這步,還要什麼羞恥心。她忙道:“奴婢雖不會,可奴婢見過別人跳。老爺若不嫌棄,奴婢先跳個試試?”宣樓還以為就此結束了,聽秋桐還想表現,順勢點了點頭。他倒要看看,這丫鬟能做到何種地步。秋桐其實根本沒看過誰跳舞,但為了吸引老爺的喜歡,她豁出去了。她揮舞著手臂,擺動著自己認為最美的姿態,一圈又一圈。宣樓看夠了,沒了興致,有些發睏地打個哈欠。“老爺?”秋桐跳完,緊張地瞄向她。宣樓笑眯眯的看她。秋桐紅著臉,主動朝老爺的方向撲去。“都進來吧!”宣樓一聲高喊,等待在屋外的十幾名丫鬟一下子湧進來。秋桐驚慌失措,根本來不及遮擋逃跑,赤/裸的身子被瞧個正著。眾丫鬟瞧見屋內有個白花花的人,都愣住了。轉即,大家神色各異,有嘲諷的,有同情的,也有看熱鬧的……秋桐嚇得手足無措,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宣樓喚來倆嬤嬤,命二人將用麻布裹著秋桐,然後將她抬出去交給邢夫人處置。“爾等聽好,今後若再有心懷鬼胎、擅擾我清幽者,下場慘過她十倍。”宣樓厲聲喝令道,整張臉佈滿了凌厲之色。眾人都縮緊了脖子。“老爺我是愛女色,但絕不喜受人擺佈。我只喜歡我喜歡的,我說東就是東,說西就是西。不要妄圖改變的我的想法,更不要試圖忤逆我。”宣樓轉動高冷的目光,依次觀察在場的每一位丫鬟,“以後,都學乖點,好生伺候本老爺。”“是!”眾丫鬟忙行禮領命。“嗯,果然乖了不少。”宣樓淡淡一笑,揮了揮手。大部分丫鬟都退了下去,屋內只留下四位大丫鬟貼身伺候。邢夫人聞訊趕來,和大老爺商量道:“我早瞧出秋桐那小蹄子不安分,果然如此。照理說該把他打發出府去,免得禍害了府裡的年輕爺們。老爺意下如何?”邢夫人早就知道秋桐的那點小心思,因往日老爺對這丫頭有意的緣故,她就懶得管了。“怎麼,她還勾搭了府裡年輕的爺?”邢夫人點頭:“可不是,前些日子我一出門,正碰見她同璉兒調笑,那股子騷勁兒,嘖嘖,我現在想起來都想吐。”宣樓一聽賈璉對秋桐有意,意味不明的笑起來。左右這丫鬟他不喜,丟到外頭也是丟了,倒不如當塊骨頭獎賞給賈璉,權當他幹活的獎勵。如此,他以後才好盡心服侍自己。“既是他喜歡,那就賞給他。”“老爺,您才不是說交給妾身處置的麼。”邢夫人瞄一眼大老爺,口裡沒底氣的嘟囔著。“老二的媳婦兒巴結二房,你瞧不上。我如此安排,不正合你意?”宣樓給邢夫人一個‘看我對你多好’的眼神兒。邢夫人瞬間被老爺的眼神兒收服了,她回頭仔細想想,才反應過來老爺的用意。把秋桐送過去當小妾,自然會離間了他們的夫妻情誼,王熙鳳那裡必然頭疼。邢夫人想通之後,瞬間覺得暢快了。讓那個鳳丫頭天天像個小尾巴似得跟在二弟妹身後,個把月也不來大房給她請個安。活該有此下場!“我走後,你務必安分守己,別惹事。”宣樓吩咐道。邢夫人乖乖的點頭,她素日就聽老爺的話,記住這點沒什麼難的。傍晚,賈璉已將出行之物打點妥當,前來回報大老爺。“妹妹年紀尚小,咱們都是一家子人,倒不必忌諱,同坐一條大船便可。衣食銀錢等物皆已備好,重物也已經先抬上船了。餘下的,趁明日登船時再搬運就來得及。”“做的不錯,”宣樓遂把秋容與了賈璉,還特意囑咐一句,“此去揚州,叫她跟著伺候你也可。”賈璉聽說大老爺把她日思夜想的人賞給他,心中歡喜不已。他正可惜自己要出遠門吃不到她,恰在這時老爺又把話說到他心裡去。賈璉激動不已,趕緊跪地磕頭,給老爺謝恩。“老爺,秋桐的事兒能不能等兒子回來再和她說。”賈璉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王熙鳳。“又慫了,”宣樓抬腳,踢賈璉一下,倒沒太用力,“就是該現在說,你逍遙的時候,她便擔驚吃味,正好可以挫挫她的銳氣。”賈璉一聽,心想也是,大讚老爺手法厲害。從宣樓成為榮府的大老爺至今,他在大房見過王熙鳳一次,還是他生病的時候,她來匆匆送藥匆匆回。這個女人嘴巴倒是很伶俐的,口若懸河,能把人忽悠到天上去;但她那雙眼瞧自己的時候,裡頭是沒有半點敬意的。今日在賈母那兒,他們倒是又見了一面,王熙鳳卻一心幫著王夫人那邊添油加醋,令賈母針對自己。宣樓對王熙鳳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他二人若是井水不犯河水,那點小麻煩也就罷了。偏偏王熙鳳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