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才從官司裡頭逃出來,再說你哥哥正惹上官司,我們去惹了一身騷就真不好過了。”李紈也無奈,可眼下情況危急,只能吃悶頭虧。“算了,咱們不是還有點銀子麼,再找伢子置辦幾個能吃苦的便是了。”寶釵看著在李紈房裡讀書的賈蘭,想起了寶玉,恨起自己命不好來。偏偏這時候李紈和他說起迎春的事兒。“咱們可不能坐吃山空了,趁著有銀子的時候置辦些田產、鋪子,回頭我叫人去求二丫頭,讓她給咱們找點好地兒。”思及戚家,寶釵更是又悔又恨。可她不敢當著李紈的面兒撒火,回屋子自己慪氣去。寶玉正念叨著寶釵為何擅自把麝月給嫁了,寶釵聽得厭煩,就罵寶玉沒出息不好好讀書。寶玉被寶釵突然地潑辣嚇壞了,逃了出去。他邊哭邊走,腦子裡越來越多的浮現出黛玉的臉龐,他很想見黛玉,晃晃悠悠的走到顧府的後門,不敢進去。忽見幾個從顧家後門走出來的小廝們議論起大奶奶生的龍鳳胎。“這輩子活了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大爺樂,大爺那笑起來真是俊兒,有個詞兒叫什麼英俊瀟灑。還別說,大爺和大奶奶的那雙兒女真真的漂亮,跟天上掉下來的童男童女兒似得。”“哎呦,吹吧你,我們沒你有福氣,有機會伺候大爺!大爺這回出手真大方,大奶奶生孩子,全府上下都跟著借光,每人六兩銀子……”林妹妹有孩子了!寶玉猶如受了晴天霹靂,跌跌撞撞的爬回家。寶釵瞧見寶玉失蹤了一天,又滾成了泥人回來,又忍不住多說他幾句。寶玉和她提起黛玉的生活,寶釵聽了又生氣又羨慕。夜裡,趁寶玉睡了,寶釵偷偷地爬起來坐在外頭哭。她努力了這麼久,到底沒有鬥過黛玉,不但嫁的沒人家好,過得沒人家好,連寶玉的心至始至終都在她身上。費心費力鬥了那麼久,都不過是徒勞罷了。哭著哭著,天突然下了雪,寶釵被美麗的雪景迷住了,痴傻的跟著空中飄落的雪花飛舞……寶玉和寶釵雙雙失蹤的訊息傳來時,黛玉還在坐月子。迎春抱著三個月大的兒子來和她哭訴:“邪門了,早秋下雪那天,寶釵沒影了,才兩天的功夫,寶玉也不見了。唯一見過他的是住在他們家巷子口的一位老婆婆,說寶玉跟著一名賴頭和尚去了,她人本來就糊塗,也沒人信她。唉,二嬸子什麼依靠都沒了,這幾天呆呆傻傻的,清醒起來就是哭,我瞧著心都疼。”“回屋頭我會叫夫君派人去找找,父親和順天府尹私交甚好,也叫他幫忙尋吧。”黛玉心知無望,但不忍心毀了迎春的希望。迎春聽黛玉此說,才稍微緩和了些,止住哭聲。他突然想起一遭兒事兒,問黛玉:“還有件事兒很奇怪,麻煩姐姐幫我打聽。昨兒我去楚府找三妹妹,誰知她家門口站了一排侍衛,硬是不叫我進,我問出什麼事兒了也不告訴我。”“昨兒皇帝剛下了旨意,北靜王被貶幽州,英王去戍守福建。”黛玉簡單地陳述事實。迎春一驚:“你是說楚家也會--”“從你所見的來看,估計是差不多了。”以前是秘密監視,現在是明著來,明擺著有問題了。再說這些日子,黛玉也沒聽老太爺提起三皇子極其黨羽作甚麼荒唐事,估摸是皇帝的抓捕行動臨近了。“三妹妹會不會有事?”迎春擔心的皺眉,她孃家已經沒人可以靠著了,唯一能擦邊的也只剩下探春。如果探春也出了事兒,她以後在婆家的立足會十分艱難。“我猜她吉人自有天相。”黛玉琢磨過顧凌和他說的話,自有造化,黛玉覺得顧凌是在暗示自己探春和楚在辛兩個人另有出路。再說這門親事當初就是顧凌提醒她的,顧凌先前亦是和楚在辛十分交好,林如海也對他敬佩有加,黛玉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楚在辛不會這麼容易就倒了的。果然,沒多久,傳來皇帝查抄楚家的訊息,不過這回皇上只是拿了楚公夫婦以及楚浪等人,並只沒收了屬於這些人的財產。楚在辛和迎春這邊,絲毫沒有動。再過不久,皇帝任命楚在辛為新一任承攬皇宮內務的皇商。任命的訊息傳出來了,顧凌才能開口向黛玉解釋清楚。原來楚在辛並不是和她爺爺一派的,楚公勾結英王力挺三皇子派,而楚在辛則站在親皇派這邊。這件事兒除了皇帝,只有顧凌一人知道,顧凌負責傳遞楚在辛和皇帝之間的訊息。也就是說楚在辛相當於皇帝埋在三皇子一派的定時炸彈,而且這個炸彈身份非常適合被信任。黛玉沒想到楚在辛竟然是是個雙面間諜,還挺有魄力的人,眼光獨到,並且敢大義滅親。“幸虧他出身在商人之家,若是生在皇家還了得?”“可不見得,這場鬥爭最大的贏家不是他,而是四皇子。”顧凌捏一下黛玉錯愕的臉蛋,笑道:“宮廷鬥爭自古以來就不是新鮮事兒,永遠存在著,永遠鬥不完。咱們啊還是別關心那些烏七八糟的,過好自家的小日子才是。”“啊,你說得對,楚家的門禁解除了?”顧凌茫然的點點頭。“那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