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見姑娘還愣著,猜測八成被這個所謂的定親禮物氣到了,故而不滿道:“這恭親王府是什麼意思,雖說有什麼叫什麼禮輕情意重的話在,可是這禮不至於這麼‘輕’吧。”“是啊,好歹湊個整。”王嬤嬤瞅著那殘缺的一半,噤著鼻子道。雪雁同意的點頭,道:“我猜這位世子爺不滿意這門婚事,故意拿這東西氣小姐呢。”“平常百姓家的定親物什,都比這個強百倍。”春纖再一次一針見血,毫不顧忌的戳中在場所有人的心思。“這不是重點。”黛玉纖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起錦盒中的半枚銅錢,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此時此刻她的的心凌亂了,有句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又或說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她只偷跑過一次,遇見個彆扭的小正太,僅此一次而已啊,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懲罰她?黛玉將銅錢隨手撇向窗外。“哎——我的姑娘喲,再不值錢也是世子爺給您的定情之物,不能扔的。”王嬤嬤阻止未果,目光跟著那枚銅錢墜落,而後吩咐翠兒和春纖趕緊去窗外尋。“世子爺送您這半枚銅錢或許有別的寓意呢,姑娘讀過書的比我們懂,我們只看得出是半個銅錢,姑娘不一樣,姑娘想想那些典故什麼啊,肯定別有寓意。”紫鵑和雪雁也應和,姑娘向來很大度不生氣的,今兒是怎麼了。“雪雁,你還記得我們坐船去京都時候,那晚——”黛玉話說半截,坐下來喝茶,再未言語。雪雁皺著眉回憶小姐說的話,去京都坐船,五年前的事兒了,那晚——“我想起來了,姑娘是說在德州渡口我們——”“對,你還記得我遇見什麼人說過什麼話麼?”雪雁想起個開頭後,思如泉湧,那晚的記憶全都湧現在腦中。那晚她和小姐偷偷上岸,吃棉花糖,遇見一位衣著不凡的小公子,對小姐厲聲訓斥,小姐又反駁罵了回去。‘我說話幹你什麼事?和你有半銅錢關係麼?’半銅錢關係,半個銅錢?“小姐,難道?”黛玉對上雪雁的目光,重重的點頭,沒錯送這枚半個銅錢的世子一定是那個小屁孩。要她嫁給那個屁孩子?黛玉嗤笑一聲,世界這麼大,她只轉個圈,身邊可親的人說來道去只那麼幾個,冤家倒是與日增多了。“姑——姑娘放寬心,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雪雁磕磕巴巴的安慰道。“我累了,你們下去吧,我一個人睡就行了。”黛玉趕走屋裡人,她知道其他人正好奇怎麼回事兒。由著雪雁去解釋吧,她不想聽。這個世子送來半枚銅錢明顯是來挑釁的,也是要告知她,從今以後她和他確實有半銅錢關係了。穿越以來第一次外出,第一次隨意顯露性情,就遭了報應啊。黛玉把頭猛勁被裡,她要不要這麼慘,看來對付未來‘夫君’世子大人的計劃要重新考慮了。入秋的時候,周家的聘禮抬入了林府。照常理來說,像周明遠這樣的官家嫁娶一般花費在四五千兩左右。而抬進林家的聘禮林林總總清點一圈,大約價值兩萬兩。看樣子周明遠為了給足北靜王面子,下足了血本。周家夫人不知林寒秋的身份,千方百計阻撓丈夫如此大出血未失敗了,心中有了怨念,那兩萬兩銀子中可有她辛辛苦苦攢的私房錢,全被周明遠討要去置辦嫁妝了。李氏從來沒這麼生氣過,她這是娶兒媳婦還是娶祖宗呢。周家的聘禮下來,林如海便吩咐府裡頭唯一的姨娘曹氏按規格置辦三萬兩的嫁妝。聘禮他一件沒要,全部搬進王春香那座宅子裡去,派人啊照看。事情忙活完,也快入冬了。賈家那邊傳來信兒恭喜林如海升官,順道傳訊息說寶釵過了初選,已經進準備宮待選。林如海按例寫通道平安表達謝意,又送了些禮物打發回給賈府。從上次周瑞離開後,過年的時候按例互送禮物的賈府沒來人,林如海估計賈家生氣了和他斷絕來往。如今他升了官,皇上下旨他入京了,賈家又巴巴的派人來道喜。賈家變臉之快,林如海真不知是笑還是氣好了。打發走賈家人,過了年,林如海難得閒暇下來。這一日正拉著黛玉說些揚州發生的趣事,有小廝來報:“老爺,仙台縣縣令攜其子呂念卿求見。”☆、玉黛飛揚紅樓夢中夢(四十三)“快快有請。”林如海聽聞呂念卿的名字,眼睛頓時亮了幾分。“父親知道呂念卿?”黛玉記得這位仙台縣縣官,當初孔姨娘給林寒秋說親的時候,就是說的他家公子呂念卿,聽說學習什麼的非常好。現在看林如海的神色,貌似也知道這位呂念卿。“偶然認識,念卿才思敏捷,前途不可限量啊。”林如海捻著鬍子笑眯眯地。不一會兒聽到屋外雜亂的腳步聲,黛玉知人來了,悄悄地退至裡間躲避。二人見面先是請安拜見,而後林如海與他們寒暄幾句。兩盞茶後,林如海和縣令呂忠義聊得深入起來,從百姓疾苦聊到揚州政務,從稅收情況聊到邢典冤獄。黛玉在裡間聽得混混欲睡連打哈欠,古代當官的男人真不容易啊。眼皮下沉,黛玉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