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毛:“據后街賣豆腐的攤販說,往常下午的時候,她家總會有丫鬟從後門出來買些菜回去,今天卻沒有人出來。”賈赦點點頭,便從後門回去。趁著府內所有的下人都被審問的當空,他轉了轉廚房,果然見裡面沒有新菜。而今這時候已經要天黑了,一家子似乎晚上都不想吃飯。賈赦又看見廚房外邊的房角堆著碎掉的茶碗,有一片碎瓷還粘著一小片茶葉。賈赦拿起來仔細看,又覺得這葉子看起來不像是茶葉。他轉而回到前院,聽那些衙差問話。邢夫人一早到這時候,邢忠並不在家,只有邢德全在。邢夫人與周氏閒聊之後,才見了邢忠邢德全,之後就給了錢,一家子提早用了午飯,而後離開。宋奚這是從屋內出來,他知道賈赦不僅僅去透風,問他可有什麼收穫沒有。賈赦遞上那塊碎瓷片。宋奚打眼一看便識得,冷笑,“兇手就在邢家,這倒在意料之中,因這水莽草本就是豫州山野常見之物。”賈赦沒想到宋奚還挺見多識廣,連雷公藤葉子長什麼樣在哪兒兒產的都知道。“以你對著家人的瞭解,誰是兇手?”宋奚接著問。賈赦:“拙荊說過,他兩個兄弟的品性都不怎麼樣,倒可憐她嫂子周氏帶著一雙兒女跟著受罪。”“我看邢德全嫌疑頗大。據邢家下人所述,此人吃酒賭錢,以眠花宿柳為樂,濫漫使錢,對人無心。”“可他們一家子全靠拙荊出錢養活,因何會害她?”“或許是你夫人又改主意了,依舊不想給他們錢財。”宋奚分析道。賈赦:“若不想給,便不會帶錢來。若是臨時改主意,也不會留下吃午飯。”“也有道理,便不管了,把他二人叫來再審就是。”宋奚轉即又叫屬下仔細搜查邢家院落,看看是否還能再找出線索。審問之時,賈赦沒有參與,只在門外等著。沒多久,他就聽裡面邢忠和邢德全鬼哭狼嚎,喊著冤枉不知情。再過了會兒,搜查的小廝就在周氏居住的後窗附近,找到新翻的土,隨即挖出些許煎泡過的水莽草葉芽。接著周氏就被押了上來,很快就供認不諱。據周氏所述,她是因和邢忠吵架,一時氣惱便想假用水莽草自盡來嚇唬邢忠。卻不想邢夫人突然造訪,將她那碗毒湯誤作茶飲,且是一飲而盡。周氏慌忙不已,嚇得竟不敢聲張,便最後造成了邢夫人的死亡。“邢忠說他毫不知情,還說早知會這樣,當初便不會娶周氏。”宋奚對賈赦轉述道。“若真不知情,他為何會在邢氏走後,特意警告府內下人不準任何人出府?我派人打聽過,周氏為人膽小怯懦,對丈夫之言素來言聽計從,又怎會這樣大的事兒隱瞞下來,不告知邢忠。我不明白,當時既然是誤會,他們夫妻為何不請大夫對邢氏及時救治,這樣便可救她一命。一個兄長,一個嫂子,偏偏都沒有,就眼看著她那樣離開。”賈赦從沒想過,今晨他剛剛還見過的鮮活的邢氏,轉眼間就這樣死了。“若邢忠說謊,只怕早在我們來之前便想好退路,倘若他以什麼要挾警告過周氏,一旦暴露必定要她一人擔全責,也不無可能。畢竟如你所言,周氏懦弱很懼怕丈夫。”宋奚輕聲感嘆道。賈赦忽然想起仵作曾說過,邢氏飲過酒。才剛邢家下人也說過,午飯提早,邢氏高興多喝了幾杯。是酒,才使得毒發時間縮短。不然照正常來說,邢氏該是會回到榮府才會毒發。其實便是不死在寧國府,照著一般大家族家醜不外揚的習俗,邢氏的死也會被掩藏下來。若非他堅持驗屍,便就不會有現在查案的事兒了。賈赦默了下,忽然直接衝進堂內,質問跪在地上的邢忠:“你住在豫州,自然深知水莽草毒發作時間要在半日到一日之後。且剛剛據府中下人所述,你曾很急於催邢氏快走,為什麼?只怕是你想讓邢氏死在榮府,而你則可藉由可憐妹妹之死,訛榮府一筆鉅款。”邢忠眼珠子轉了轉,慌張擺手給賈赦磕頭,“妹夫啊,我可冤枉啊,我真不知情,不信你問那個賤人周氏。”周氏看眼邢忠,哭著對賈赦磕頭:“赦老爺,是我惡毒,對不起妹妹……對不起您……我該死,我這就給您償命!”說罷,周氏便從袖子裡掏出早準備好的剪刀,往肚子裡一插。衙差忙去阻攔,卻也來不及了。邢忠見狀,這時候跳起來,指著奄奄一息的周氏喊道:“賤人,你就該死!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娶你這麼個惡毒的婆娘回來!” 絕不可忍周氏張了張嘴,瞪著邢忠,咕嚕一聲,許多血水從她的嘴裡湧出來。周氏最後艱難地哼哼兩聲,終究是嚥氣了。邢忠依舊在罵,抬起腿兒還要上腳踢,卻被衙差及時攔下。邢忠連忙對宋奚喊道:“大人,我不認這個賤女人是我妻子,我要休了她,現在就休!我絕不能讓這個晦氣賤貨玷汙我們邢家的名聲。”宋奚看都沒看邢忠,只負手背過身去。這時候,門外響起孩子的哭聲。賈赦忙關上門出去,以免讓兩個孩子看見他們母親的屍體。屋內,宋奚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