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狗仔賈赦愣了下,然後抬眼看宋奚, 發現他正用炙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你若是想求我, 就得有求人的樣子, 光彈一首曲子可不行。”賈赦故意掃他的興道。宋奚反而目光變亮,更有興致了。他向來喜歡賈赦的直白, 拂袖起身,坐到賈赦身邊,俯首看他。“倒說說, 想我怎麼求你?”賈赦坐起身, 調轉方向, 然後把頭枕在了宋奚的腿上。他一隻手勾住了宋奚的衣帶,就在要拉還沒拉開的邊緣。宋奚立刻捉住賈赦的手, 無奈苦笑道:“可惜時間不夠, 再說我也知道你在逗我。”賈赦笑了下, 不置可否。“真有些困了, 做我的枕頭讓我睡會覺,就算你求我了。”賈赦把頭往裡挪了挪, 額頭緊靠著宋奚的腹部, 便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宋奚知道他最近一直忙於整理豫州洪災案和蘇州假官銀案相關訊息, 秋毫不漏。這種細雜的活最耗人精神, 何況他平時還要敷衍烏丞相那邊的公務, 自然是累上加累了。宋奚把貂絨毯給賈赦蓋好。片刻後,賈赦便呼吸緩慢,睡著了。宋奚便隨手從小桌上的一摞書中抽出一本。賈赦平時看的書以雜記居多, 宋奚本想著隨便來一本,無聊打發時間,卻沒想到他抽出的這本偏偏與眾不同,是一本秘戲畫冊。這畫冊的名字倒很含蓄,叫《隨園幽夢》,封皮也只是簡單地青色皮,沒什麼特別的暗示。宋奚之所以不必翻閱,就很確認這是一本秘戲圖,是因他之前也看過這書。還是除夕守歲那天,他無聊地翻了翻。其實從認識賈赦之後,這種書他沒少看。他可不想‘書到用時方恨少’。宋奚把書翻開,發現有的書頁留白處還做了標註,似在總結什麼。宋奚笑了下,原封不動的把書放了回去。他覺得賈赦比自己還有意思。宋奚垂眸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的那張側顏,明明是有歲數的人了,卻酣睡的像個孩子。宋奚本以為在那方面的事情上,賈赦會比他更有經驗一些,畢竟他娶妻生子過。真沒想到賈赦也會看這些東西,而且就像個懵懂無知的孩子,還很認真在學。琢磨起來,賈赦看這種書的目的似乎跟他很相像。或許他也同自己一樣,擔心笨手笨腳壞了美好的第一次。宋奚想到此,心裡便覺得很暖,也更存疑。他探究地看著賈赦,把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臉頰上撫摸。有的時候他真覺得他認識的賈赦,和以前的賈赦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若是用‘浪子回頭’,‘改過自新’之類的理由,他是不信的,人再如何痛改前非,也總是會在當下找到從前的影子。但他所深戀的賈赦卻不是這樣,像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完全和過去無關。但有時宋奚又懷疑,是否是自己愛得太深,想愛的更純粹一些,所以在規避一些他所不喜歡的事。但他明明已經不介意賈赦娶妻生子的過去。從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為這樣的事而糾結耗神。宋奚目光輕柔地掃一眼賈赦,含笑無奈地嘆一口氣。罷了,他該知足了。擁有他的日子,對他來說便已經是最極致的美好了。這時,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大概是外面的人聽出了屋子裡的安靜,所以故意沒有敲得很大聲。宋奚深知自己屬下的分寸,這時候敲門,必定是有要事回報。“進來。”宋奚低聲道。恆書躡手躡腳地輕輕開門,探頭進來,看見屋裡這一幕,表情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柳大人來了。”宋奚看眼桌案。恆書立刻明白了,把事情寫在了那上面,拿給宋奚看。“胡老三招供,咬出戶部尚書曹蘭是他的靠山,他坦白自己是為了巴結曹蘭,剷除異己,便動心思利用假《鄰家秘聞》來對付劉忠良。”宋奚看過內容,便讓恆書退下。恆書關門後,便打發柳之重回去。柳之重巴巴地跑來一趟,沒想到連宋大人的影子都沒看到。柳之重嘆口氣,訕訕地轉身正要走,卻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賈大人的聲音。“看住胡老三,別讓他像王子騰一樣出事。看守的人員,還有衣物,飯食等等,但凡和他有接觸的都要周密檢查,不可再出差池。”柳之重瞄了眼睡意未退的賈赦,忙應承。宋奚隨之站在賈赦的身後,囑咐柳之重直接把胡老三押入京畿府地牢。那地方知情人不多,若還出事兒,便很容易排查是誰做的手腳。柳之重忙應承去了。賈赦伸個懶腰,瞟眼宋奚:“你差點兒沒叫醒我。”“後來還是忍心叫了。”宋奚淺聲對賈赦道。賈赦打個哈欠,回身進屋,喝了口茶清醒。“你為什麼會覺得胡老三有危險?”宋奚問。“戶部管著國庫錢糧。豫州賑災的錢要經由戶部提出,假官銀也要由戶部入庫,這個胡老三又輕易坦白說自己的靠山是戶部尚書曹蘭。但凡跟戶部掛鉤的事,都變得有些奇怪了,謹慎點,多防一防,總不吃虧。”賈赦解釋道。“戶部看似無責,卻也如你所說,件件有所牽扯,是該防範一下。”宋奚自是相信賈赦分辨總結訊息的能力,“胡老三這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