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的粗細剛好適合把人反手捆綁住。賈赦面色凝重,想起才剛看屍體的時候,發現丁安身上過度殺戮的情況。更加確定這是仇殺了。“搜山沒有結果?”賈赦轉而問柳之重。柳之重搖頭。賈赦:“那就加大排查力度,附近有水的地方,要格外注意檢視。他殺了這麼多人,身上肯定沾滿了血,如果不清洗,就這麼滿身是血的直接走出去的話,肯定會引人注目。”柳之重忙應承,隨即猶疑了下,看著賈赦:“聽大人的意思,這兇手難道只有一人?”“是。”賈赦肯定道。大家都神色驚詫,個個臉上都露出不敢相信的樣子。“一個人?再壯的漢子,也不可能同時利落地殺掉十七個人。正經這九名小廝長得都挺壯實,便是一人一棒子,也能給他打個半殘了。”接著就有人看向魏清東,他是朝廷內最為有經驗的仵作,想看看他的判斷如何。魏清東猶疑地看了眼賈赦,蹙眉道:“賈大人說是一人所為,倒也不無可能。”“他籌謀計劃,弄了這麼多陷阱,為的就是能成事。”賈赦踱步走回去,引領眾人指了指路中央的大坑。“先是丁安的馬車跌入坑內,這樣摔下去,有喪命的,有會被磕得摔得暈乎,壓住身體,行動不便的。餘下小廝們見狀勢必會前來探看營救。這時候兇手就站在小廝們身後,總之他用了什麼辦法,讓這些人信任他,並沒有對他有防備。他趁著小廝分神的機會,拿出他事先準備好的刀,直接先殺了兩個,另一個估計是嚇傻了,緩過來跑幾步的時候,被他一刀砍到了後背上。這時候兇手還準備了另一樣殺人工具,弓弩,可能藏在身上,也可能就近藏在草叢裡。他應該具備很高準的射殺能力。如果整件事情是他一個人蓄謀策劃,那麼他早前學弓弩為此做準備,也不算稀奇。兇手之後,頓然覺得眼熟。前幾天,海納百川接到一批大儒所寫的治國之論的新文章。賈赦都親自過了稿子後才叫人印刷。可不巧其中有一篇,跟三皇子的一模一樣。而且賈赦因為總看三皇子的文章,對其行文風格和用詞習慣都會很容易辨認出來。別人可能不注意,但賈赦對這方面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這次顯然是三皇子抄襲!三皇子的文章,每隔十天就會整理成冊,交給皇帝翻閱。所以這文章內容三皇子不敢糊弄,但是又寫不下去了,估計是便找了屬下弄些文章來,自己謄抄了一遍交差了事。結果可能是他這個屬下偷懶不盡心,從別人那裡偷來了文章充數。本來這種情況,一般人碰到皇子頂名,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先做,也就啞巴吃黃連了,不敢認。可賈赦這次早已經把人家的文章印刷在書裡了,這就很好區分時間差了。賈赦肯定不會給三皇子面子了,直接打發御史梁樂雲來幫忙措辭寫奏本,然後附帶原版書,參奏上去。賈赦本以為這摺子過了武英殿那關,怎麼也要明日才會放在皇帝的桌子上。遂在御史臺囑咐幾句雜事,打發了幾名屬下的回話,就準備要離開。誰知這時便聽到傳召,皇帝要他入宮。賈赦想了下宋奚,也罷了,若是他真先到了榮府,就讓他等一等便是。自己等了他那麼多天也不曾有過怨言,他等會子怕什麼。賈赦便去面見了皇上。本來這件事情交代清楚,就可以出來了。誰知皇帝責怪三皇子陽奉陰違,投機取巧,是為欺君之罪,遂氣憤的一定要狠狠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