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忙表示自己昨日服了聖上御賜的靈藥後,便頃刻間退熱止咳,病癒了,一切都要感謝於皇恩浩蕩。皇帝哈哈笑,感嘆賈赦果然是忠臣,病剛好就立刻來參政,真可謂為了國事嘔心瀝血,實該讓諸位大臣都好好學一學。烏丞相等大臣忙附和皇帝,贊榮賈赦。轉即談起國政,賈赦就半垂著頭站在一邊兒聽著,仿若事外人一般。直到烏丞相商議真顏太子來訪一事,他才來了精神,仔仔細細聽著。離開太和殿後,賈赦便往御史臺去。剛到御史臺,賈赦就聽到秦中路吐苦水,說今年的新人不好對付,而且還有點作死,正暗地裡謀劃,尋找證據,想要參本宋奚。“什麼新人?”賈赦問。聽秦中路仔細解釋之後,賈赦方知道,原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御史臺內來了三名新來的監察御史。這三名新人都不過二十五歲,卻是今年科舉二甲之中最年輕的三名,而且這是三人的名次都在二甲前三十名內。拋去百年難見的神童天才來說,像他們這樣能在不到三十的年輕年紀就躋身進士二甲之列,可謂是前途無量了。不過也正因為這三名新人受到皇帝的格外器重,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保留著一身“論才德我最厲害”“我為官就是要潔身濟世”的氣派。秦中路接著道:“這三位小祖宗,從到了御史臺之後,便常湊在一位嘀嘀咕咕,暗地裡數落著宋大人的罪狀。他們還暗中調查,把彼此打探到的訊息都羅列出來,然後看誰查哪一條訊息更便宜一些,就各自分工去查證,志在搬倒朝中第一偽君子、大奸佞。”秦中路話音剛落,梁樂雲便進來報,三名新人呂飛白、王奇文和莊全德前來拜見。秦中路看眼賈赦,便緊閉著嘴,安穩的坐在賈赦的左下首位,不吭聲了。呂飛白、王奇文和莊全德三人隨即進門,對賈赦行大禮拜見。賈赦掃這三人兩眼,便直接開口問他們是否有意參奏宋奚。一旁的秦中路聽到賈赦這麼直白的問話,差點把剛喝進嘴裡的茶給吐出來。呂飛白轉眸,與王奇文和莊全德二人目光交流了一下。呂飛白隨即拱手躬身,對賈赦鏗鏘的應一聲是。賈赦轉眸打量呂飛白,是個儀表堂堂的斯文之人,眉眼透著高傲,便是躬身對自己行禮,臉上也明顯坦露出幾分不服氣。賈赦沒在理會呂飛白,反而側首像是隨口聊天一邊,問秦中路:“他什麼家世?”“回大人,揚州知府呂梁的三子。”“京城之內可有什麼親戚?”賈赦轉而看向呂飛白。呂飛白愣了下,羞憤的搖頭,他覺得賈赦過問他家世,是對他本人能力的無視,是一種羞辱!賈赦轉而又問另外兩名,他們也都是京外小官和鄉紳之子,比呂飛白的情況還差。“那是誰教你們如此膽大猖狂,一進御史臺的大門,就敢參本朝權臣武英殿大學士?”呂飛白一臉正氣,憤憤不平地要張嘴,被賈赦立刻打斷了。“別跟我說你們那些高潔正氣的志向,這跟我沒什麼干係,想送死是你們的事兒,但卻不能髒了我們御史臺的名聲,”賈赦目光犀利地掃過這些人,“我們御史臺可供不起你們這樣的蠢貨。”呂飛白:“大人,你怎能如此出言羞辱我們。身為監察御史,我們自該負……”“滾!”賈赦輕聲道。呂飛白髮怔地看著賈赦,萬沒有想到御史大夫說話竟然這麼粗暴,他怎麼能這樣和他們說話?按照規矩,御史大夫只能建議,是無權對他們這些監察御史參本何人做出阻攔的。呂飛白等人從賈赦的屋子退出後,都十分羞惱氣憤,自覺他們的臉面被賈赦狠狠羞辱了,咽不下這口氣。“他這是干涉我們參本,是越矩!”呂飛白氣道。王奇文和莊全德附和贊同,也表現出不亞於呂飛白的氣憤。“這怎麼行,堂堂御史大夫,竟然無視朝綱,對我們這些無辜的御史如此出言不遜。”呂飛白隨即提議他們三人連名參本賈赦,就將他欺壓新人,干涉御史參本的事兒奏上去,請皇帝明斷。這主意很快就得到了王奇文和莊全德的贊同。三人都覺得自己做得很對,還說要拿出《鄰家秘聞》的勁兒,憑事實說話,絕對會得到贊同。三個年輕人衝勁兒足,天不怕地不怕,真寫了奏摺,這就遞了上去。宋奚早知道御史臺有三個愣頭青盯上自己。所以這三人參本賈赦的奏摺遞到武英殿的時候,宋奚立刻批准,毫不耽擱地讓人把奏摺遞到了皇帝跟前。皇帝看到這麼一張奏摺,冷笑地直接丟在了地上。片刻的功夫,便有太監來御史臺傳皇帝口諭,直接貶斥呂飛白等三人到京外三個縣城做了縣令。眨眼間從四品監察御史變成了七品縣令,三人謝恩領旨之後,便覺得不甘心,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們錯在哪兒。只覺得他們敗在沒能摧眉折腰諂媚權貴的事情上,三人直走得委屈,走得不甘心。梁樂雲瞧見他們剛風光沒幾日,就落魄而去,便禁不住想起以前的自己。可憐他們還執迷不悟,犯糊塗!他們這種行為哪裡是什麼志向高潔,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