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又看向水溶,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水溶苦笑:“雅風樓的打手倒是比我這王府的侍衛更厲害些。”“瘋了,誰叫你去打人了。”賈赦訓他一聲,見水溶疑惑地看著自己,賈赦便接著道,“也不嫌髒了你們的手。他那種人,還不屑於我關注。你也別白白的拉低我的位份,讓人覺得我跟一個小倌兒搶人。”水溶聽賈赦這話,忙再次致歉,表示自己又多管閒事了。他叫賈赦不必擔心,他手下也沒怎麼真動手,更沒有自報家門過,只是去挑釁了一下,反而捱了揍回來。賈赦冷笑一聲,便懶得搭理水溶。水溶又是幾番賠不是,好容易得了賈赦的原諒,又在榮府留了大概半個時辰,才出門。從榮府正門出來後,水溶走向馬車的步伐文縐縐地,連上馬車的動作也比平日裡慢了半分。坐上車後,出了寧榮街的街口,水溶便隔著窗紗往外望,偶然看到有個穿粗布衣裳的小廝忽然轉身過去,面著牆。水溶把玩著腰間的玉佩,淡淡地勾起嘴角。恆書得了屬下訊息後,便把北靜王再次造訪榮府的事兒告知了宋奚。宋奚揹著手對著窗外。恆書微微抬眼,只見他家老爺清冷的背影。這些日子,他們老爺越發的不愛說話了。他略微等了會兒,見老爺沒有吭聲的意思,才默默退下。轉即剛出了門,便有侍衛遞上剛收到的密信。恆書忙進屋,把信遞給宋奚。宋奚看一眼恆書,恆書便立刻識趣地退下。宋奚方拆開信,信紙上只寫了兩個字,還有一個類似彎勾形狀的奇怪符號。配合前面的名字,宋奚倒是能理解這個符號所要表達的該是疑問的意思。宋奚提起硃砂筆,在名字上畫了一個叉,便把信裝了在了另一個信封裡,在信封上寫了“賈恩侯收”,然後命恆書親自送信過去。恆書見自家老爺又寫信給賈大人,不禁在心下驚訝了一下。他完全沒有想到先前赦大老爺都說了那麼狠絕的話,以至於滿朝文武都知道他丟了面子,甚至還有人背地裡竊竊私語笑話他們老爺,這可是他們老爺從前一直沒有的情況。他們老爺已經卑微到這樣的地步了,竟然還在寫情書,有意和赦大老爺重歸於好。擱在以前,恆書根本不敢相信他清高的老爺會如此委屈自己,心裡難受,嘴上卻不敢多言,收了信,便立刻騎馬,去敲了榮府的大門,把信遞了榮府後,然後原路返回。隨著恆書騎馬離遠了寧榮街街口,賣豆腐的攤販便跟著收攤不賣了。賈赦拆開信,看見宋奚在他寫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大大地紅叉,覺得這廝比自己還懶。他好歹還知道寫‘水溶’兩個字,帶個問號,結果這廝就回個叉給自己,這是報復自己之前說眼瞎的話麼。賈赦隨即研究這個叉的意思,應該是指“不是他”的意思。賈赦把這張紙燒了之後,便在自己的本子上也用硃砂筆把‘水溶’的名字畫叉。巫蠱案是一計裡面套著一計,幕後黑手極為謹慎。賈赦當時直接把這案子掐滅在苗頭裡,好處是沒造成什麼人命損失,但壞處也有,便很難順藤摸瓜查到幕後黑手是誰。哈妲一死,線索就隨之消失,幕後人的計劃當然也被破壞了。若想讓這個幕後黑手再動起來,就必須讓他看到其它希望。既然對方如此針對宋奚,那麼宋奚身上發生的事兒一定會引起這個幕後人的注意。就比如自己和宋奚之間的決裂,在那個幕後人來看,絕對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好機會。不過等了這麼天,賈赦卻沒等到這個人,反而日日見得是北靜王。北靜王一開始表現的嫌疑的確很大,但是以他目前的能耐,應該做不到養出哈妲這樣的死士的能耐。哈妲是兩年前出現在真顏部落,加上之前的選拔訓練和一系列的準備,最短就按照一年算,那至少要三年。三年前的北靜王才十一二歲,正經是個孩子。以他那時候的年齡、身份和地位,只怕難以做到這些事。透過這幾天和水溶的接觸,賈赦覺得水溶這個人並不簡單。他倒是常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待人態度謙和誠懇,從不拿郡王爺的架子,很容易令人對他放鬆戒備。因為人緣好,他嘴裡也的確透露過一些有用的訊息。不過他纏著自己的目的,賈赦卻沒搞清楚。所以賈赦在畫叉的水溶名字後面,又打了一個問號。賈赦接著又在‘淮南王’三個字上畫叉。經過這兩天和水溶的接觸,賈赦發覺水溶只是表面上和淮南王交好,並且淮南王反而更像是被他擺弄的棋子。就比如宋奚以前的那個秘密,水溶若是真害怕淮南王,或是真夠義氣當他是朋友,便不會那般輕易地對他透漏,被稍作引誘就說出口了。由此可見,水溶並不看重淮南王。巫蠱案的幕後之人十分謹慎,有謀定而後動的思慮。而以淮南王被水溶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水準,他是絕無可能謀劃出巫蠱案這般籌謀三兩年才能成的大事。而且據賈赦觀察,淮南王的性子也的確直白粗暴,是個沒什麼城府的人。他最多幹些紈絝的任性事,沒那麼高深。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