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豬無奈的搖了搖頭,直嘆豬毛不懷好心。“其實便是知道竇聰來住,也不見得會影響他們什麼,受累的不過是榮禧堂這些人。”“也對,吃苦的是我們。”豬毛愁苦道,“只盼著怎麼老爺能大顯神通,把這小祖宗給降老實了。”“豈是一朝一夕那般容易,十歲了,我看難。”黑豬嘆一聲,便叫豬毛也別多想了,趁著這會子府裡喜慶,上頭賞錢下來,還有酒肉宴可吃,好生享受當下就是。喜慶過後,天色已經大黑,賈赦穿著一件玄色便服,特來賈母處告知竇聰要來榮府居住一事。賈母起先沒反應過來竇聰是誰,後來聽一邊的王熙鳳問說是不是長公主家的那個遠近聞名的小魔頭,賈母才意識到怎麼回事,臉色立刻耷下來。“老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連長公主都不捨得傷一根汗毛的寶貝疙瘩,到我們家來,咱們還不得跟供個祖宗似得養他?不是我嫌棄這孩子怎麼樣,但就聽他在外那名聲,只怕他一住進來,咱們榮府今後只怕永無寧日,天天要雞飛狗跳的過日子了。”賈母一想到自己臉的寶貝孫子還在外頭的讀書受苦,無法每日見到,被她疼愛。今卻有個外姓孩子跑到家裡要她們天天供著伺候。她心裡便很不平衡,很不是滋味,想著想著眼淚就下來了。王熙鳳見狀忙勸慰賈母,“大老爺的話還沒說完呢,老祖宗且先別傷心,我看這裡頭肯定有隱情。老爺素日如何精明,您心裡還不清楚?有今天這樣的事兒,只怕他也不想。”賈母聽王熙鳳這話,才稍稍止了淚,看向賈赦,問他是不是如此。賈赦應承,“聖意難違,便是宋大人出言幫忙,也未能左右其意。而今便只有認命的份兒,這輔國公之銜,也有其中的緣故,算是慰勞。”賈赦說罷,便從袖子裡拿出一份密旨,但只能讓賈母一人觀看,且不能外洩。賈母看了之後,臉上的擔憂和怒氣消了大半,面容總算緩和下來,浮起了笑意,“既是這般,那咱們自該謹遵聖命。傳命下去,這府裡頭的人誰都不許怠慢了這位新來的小主子,能少惹就少惹。但倘若誰趨炎奉承,陪著這他做什麼壞事,可休怪我手狠,亂棍打出去!”王熙鳳一聽,老太太這是讓大家面上對竇聰守禮,但是絕不能縱容竇聰在府裡變壞。這件事真要拿捏好程度,不然必定落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王熙鳳遂也吩咐下去,囑咐下頭人謹慎處事,千萬不要再外人跟前給自家府邸抹黑。“他什麼時候搬來?”賈母問賈赦。賈赦搖頭,“尚不知,估計他這會子也和您一樣,才知道這訊息。鬧個一兩天,估計也就得來了,長公主那邊斷然不可能留住他了,依照皇上的性子,一定會盡快安排他入住咱麼這。”賈母蹙眉,“那要好好安排,既然皇上千叮嚀萬囑咐,要你教養,我們這些婦道人家也不便隨意插手了。但若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提,我們能幫的自然幫。”“倒沒別的,兒媳婦兒懷著孕,還望您老照護著她一些,別趁著我不在的空隙,叫那孩子衝撞了她,別出些什麼意外就好。至於其它的,我自會處置。”賈赦道。王熙鳳一聽這話,忙起身和賈赦謝過,心裡是感激不盡的。她沒想到老爺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她的情況,其實這會子她連自己都忘了自己懷孕這茬,還好勝地想著該怎麼出頭幫老爺擺平那個小魔頭。她真是糊塗,險些顧大失小。王熙鳳小心地捂著自己的肚子,暗暗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好好護住這一胎,養好身子最緊要。賈母本就喜歡王熙鳳,聽賈赦這個做公公地心疼她,也很高興,樂呵呵應承說好,又特意囑咐屋子裡的婆子們,以後一定要靜心伺候著王熙鳳。“她肚子裡懷著的正經是咱們榮府的嫡長孫,將來可是要承襲他祖父的爵位。鳳丫頭若有閃失,唯你們是問,誰都逃不過!”賈母如此一說,下頭的人也都曉得事情的嚴重性,自然比從前更多一分仔細去伺候。賈赦見事情也算妥當了,就別了賈母,回房早做歇息。就算要忙的事兒再多,身體是自己的,虧不得。賈赦喝了參湯之後,便沐浴更衣,躺下歇息。印婆子曉得老爺近些日子十分乏累,特意點了安神香在屋裡。賈赦這一睡,再睜眼便是天亮,頓覺得神清氣爽,昨日的什麼疲乏都沒有了。用完早飯後,賈璉、賈琮便來請安。賈赦打發走了賈琮,便問賈璉而今在內務省的情況。賈璉自信笑道:“一切事情都已經上手了,做起來倒都容易,有時候一天能空暇大半日,只能無聊喝茶打發時間。”賈赦安靜地聽了賈璉的話後,便開口問:“賢妃素日喜歡穿什麼帶什麼,又最愛什麼胭脂水粉,厭惡什麼顏色?”賈璉愣住,心下納悶父親怎麼突然對賢妃關心上了。“賢妃不知,那德妃、淑妃?皇后娘娘你總該知道?”賈赦接著問。賈璉這才明白父親問此話的目的,便訕訕垂首,忙拱手解釋,這些其實並不是他分內需要知道的事,他只要按照份例給各宮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