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愣了又愣,然後遲緩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沒話可說了。賈赦囑咐賈珍:“我離開之後,你父親那邊你要多照看一些,我回頭會留一些人去玄真觀守著。這件事是機密,切記不許和任何人說,任何人都不可以。我今日的遭遇便就是個例子,你若不希望會發生在你父親身上,就要謹記。況且你父親這次的事兒如果辦成了,將來指不定會恩封什麼好處加在你身上,對你來說也是極為榮耀的事。”這製造火藥的事非同小可,絕不能被真顏人知道。賈赦再三囑咐賈珍,一定要慎重。賈珍嚇得忙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謹慎小心。賈珍隨即就告退了,回去的路上,怎麼想怎麼坐不住,便直奔榮府去了。他得好好勸勸老太太,歇了除名的心思,這種事兒對誰都沒好處,誠如赦叔所言,這是兩敗俱傷的事。而且真正更傷的,只怕還是賈家,失去了赦叔這麼大的靠山,賈家以後在京只怕連個東西都算不上了。賈珍見過賈母之後,正要開口想把這件事好好講清道理,希望賈母能冷靜下來。不想他口才張開,就聽賈母立刻問他可否召集了賈家長老。賈珍愣住。“難不成你也敷衍我?”賈母哀嘆兩聲,無奈地扶額,嘆自己頭暈。賈政見狀,忙關切詢問賈母身體,便要人去請大夫。“請大羅神仙也沒用,我這是心病。”賈母隨即便感慨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說話也沒什麼分量,沒人聽。賈珍立刻明白老太太是在說他,忙躬身表示,他已經捎訊息給各位長老了。賈母扯起嘴角,對賈珍客氣地笑道:“你這孩子辦事,我自然放心。我剛說得是我家那個不中用的老大!”賈母話畢,便讓賈政好生招待賈珍,她則因為頭疼,被丫鬟們攙扶下去先行歇息了。屋子裡由此便只剩下賈珍和賈政二人。賈政語氣和善地和賈珍商量道:“你也別怪老太太生氣,他不是衝你撒火。你赦叔今天竟然一聲不吭地帶著榮禧堂的人,搬離了榮府!”“這事我也聽說了,但好像是老太太不願意他住這,才打發了他出去。老太太先前是不是撂下了‘赦叔不走,她就走’的話?”賈政皺眉:“老太太那不過是一時氣話,哪能當真呢。”“不當真?政叔也別怪我多嘴,您和老太太先前可是一本正經的喊我,要以不孝不悌的罪名把赦叔從族譜內除名的。我都當真了,更何況這樣的話傳到赦叔耳朵裡,肯定會‘真’上十倍,傷他更甚。”賈珍很為賈赦報不平,這趕人出門的話豈能隨隨便便說出口,可是真的會令人寒心的。“他先前也確實忤逆了老太太,騙了我們。老太太生氣嘴上說幾句眾重話,還不應該?他做兒子不去孝敬,哄著自己親身母親,反要和她老人家硬槓,這道理對麼。要我說這件事本來就不他錯在先,他就該好好認錯賠罪才是。”賈政道。賈珍聽賈政這一番話,也覺得在理,點點頭,也表示理解。賈政便催促賈珍今晚上就痛快地把族裡人聚齊,趁著賈赦還在,好好討論這件事。“這麼急?”賈珍問。賈政:“明天他便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事兒你不盡快辦,老太太心裡打著結,必定舒坦不了。大哥那般不敬她,也是該吃吃教訓。”“那好,反正這人都好召集,但赦叔那邊就不必請了,他剛撂話給我,說隨大家怎麼說,他不辯駁。”賈珍解釋道。賈政驚訝了下,認真地問賈珍可確定他話的意思是否如此。賈珍點頭,“他說話想來簡單直接,不可能弄錯。”賈政疑惑不已,心下弄不明白賈赦為何一點想辯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不過如此也好,沒了他,事情反而更好控制了。賈珍跟賈政告辭之後,立刻打發人召集族內其它八名長老。天近黃昏時,長老們加上賈政賈珍,一共十人,就在賈家祠堂的議事廳內就此事討論。長老們一聽賈珍說明此次議事的目的,一個個面色大變。誰會料到這次族內議事竟然是要把他們賈氏一族最最爭氣的赦大老爺給除名。這不是自作死麼?瘋了?還是傻了?長老們之中最為年長德高望重的賈代明,此站出來,不解地問賈珍為何會有此決定。“呃……這個……”賈珍轉頭看向賈政,伸手邀請賈政來表述這件事情。“他一不敬母親,二不友睦兄弟,三為爭奪地位家產,連環設計坑騙家人。至於證據,倒都不用我多說,更不用請勞動我家老太太親自來陳述,只需要這一本書就夠了。”賈政說罷,就把《驚天秘聞》和《鄰家秘聞》前三期的本子都呈上來,隨意大家觀閱。“赦大老爺是《鄰家秘聞》著者這件事,老夫們也都聽說了,對於《鄰家秘聞》想必在場的人無一不熟悉,便是買不起這本書,也該是借閱看過內容了。赦大老爺揭露榮府的情況確實不對。俗語有言,家醜不可外揚,他把榮府的情況寫進書裡確實不對。可這種事兒,有時候也要看情況,我想起當時赦大老爺是有不得已苦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賈代明道。賈政聽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