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養精蓄銳,明早便加緊趕路。”……至後半夜, 長留縣街面傳出響動。片刻後, 便有士兵敲打客棧的大門, 詢問其今日白天是否看到有一對父子騎馬路過。店小二搖了搖頭,表示沒見到。“你可記清楚了?”“官差老爺, 別的事兒小的或許記性不好, 但騎馬這樣的事兒還真是容易記。這縣城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雖多, 但騎高頭大馬的管爺卻是屈指可數。小店離街近, 馬蹄聲一響的時候,小的總要抬頭瞧上一眼, 今兒個一共就有七八撥人騎著馬路過, ”店小二弄手指數著, “除了您們, 還有知府大人, 還有個漂亮的公子爺率十幾人路過,剩下的都是精壯男人,沒有帶孩子的。倒是有兩輛馬車路過, 朝北邊去了。”士兵仔細問店小二那兩輛馬車的特徵,便轉頭去告知湯天利。湯天利邊上的副將出言道:“將軍,屬下們一路快行四十里外,這一路上騎馬的,坐車的,都搜查遍了,並沒有發現他二人的蹤影。屬下們這一路上打探,也並沒有人見過騎馬的父子。”“倆人在城門口高價買馬,可是有人證的,不可能有假,”湯天利動了動眼珠子,嗤笑一聲,“這賈恩侯倒是心眼多,怕是聲東擊西了,你們即刻兵分三路,往城北、城西和城動三個方向追查。”副將領命,即刻帶著一隊人馬快速先行而去。湯天利則跳下馬,就到這客棧內歇腳喝茶。掌櫃的便把最好的茶奉上來給軍爺品嚐。茶冒著氣,還有些熱。湯天利便先把茶放下了,打量客棧的佈局,轉而目光就落在一臉諂媚笑容的掌櫃身上。“你這客棧生意如何?”“託將軍洪福,小店生意倒還好,足夠小人一家餬口所用。”“今天入住的人有多少?什麼來歷?”湯天利問。“將軍稍等,小人這就去看一下,”掌櫃的翻開賬冊清點,“共有十二人。多數都是些農家漢,晚上挑些東西來,在這住上一宿,等第二天趕早去柳州,只等城門一開就去城裡賣貨。”“可有父子在此入住?男的近四十歲,看起來倒是年輕俊朗些,孩子十歲上下,機靈得很,大概有這麼高。”湯天利比量一下,他不過隨口一問,話畢就沒多想,便悠閒地拿起茶杯。掌櫃的立刻跟湯天利點頭道:“還真有。”湯天利立刻警惕起身,讓掌櫃的速帶自己去見。掌櫃的趕緊領軍爺們去了地字一號房,敲門正要跟房內的人說明情況,湯天利便一把推開掌櫃的直接踹門進去,便有士兵跟著喊搜查賊人的話,讓大家都不要動。被吵醒的眾人誰也不敢動,因為有一排士兵舉著冰冷的刀立在他們面前。門一開,湯天利就聞到屋內的汗腳味兒。他是軍營出身的,倒不在乎這個,只是那賈赦一貫富貴,竟然會忍受住這裡,倒是新鮮,為了逃命他倒是能屈能伸。待士兵挑亮燈籠,湯天利遂急切地掃視屋內所有的客人,屋內左右兩側都是大通鋪,共有二十幾人。湯天利審視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眯起眼睛。掌櫃的指著蜷縮在西邊的父子倆道:“就是他們。”湯天利瞧著這對父子臉色曬得黝黑,因他們靠在牆邊的角落裡,在燭光的照耀下也辨太清楚其五官如何。湯天利思慮了下,考慮到其喬裝的可能,便走近了仔細看。“抬起頭來!”湯天利看清這二人的容貌,咬了咬牙,便握緊拳頭,回首便一拳打在掌櫃的眼窩上。湯天利指了指那孩子的父親,“這樣也叫相貌俊朗?”掌櫃的捂著眼睛跪地給湯天利磕頭,“小、小人覺得他長得挺好的。”“狗屁不通!”湯天利冷冷氣哼一聲,便邁大步去了,士兵們隨即也跟著撤了出去。孩子的父親趕忙下地攙扶掌櫃的,問他情況如何。掌櫃的捂著眼睛,搖搖頭。“俺也覺得俺長得挺俊朗的,是那位軍爺眼神兒不好,掌櫃的別跟他計較。”孩子的父親扯起他微厚的嘴唇,咧嘴大沖掌櫃的爽朗地笑起來。這一笑,他五官舒展,原本不大好看的三角眼眯成一條線,配以他琥珀色的肌膚,倒真瞧著有幾分說不出的俊朗。掌櫃的頗有怨言,“剛剛你為什麼不笑!”“那麼大的軍爺來了,兇巴巴的,俺哪裡還能笑得出來。”屋裡其它人剛緩了神兒過來,議論紛紛,也有抱怨掌櫃的。掌櫃的不耐煩喊:“行了行了,都別吵吵,睡吧。”湯天利一行人走遠了,竇聰方把頭探出去,然後打了個哈欠,關上窗,湊到賈赦跟前:“幸虧住客棧的時候,你讓我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進來,不然真懸了。”賈赦眨了下眼,讓快些睡。次日,天還未亮,二人便早起趕路。縣城一大早便有集市,賈赦帶著竇聰徒步走出縣城,便在附近的路口站著,果然看到有人牽著幾匹馬賣,賈赦打眼選了兩匹最健壯的。上了馬鞍,二人便直接騎馬奔向豫州。隔日晌午的時候,路過驛站,賈赦使了錢,私下裡在驛站買了兩匹速度快的好馬,隨即便和竇聰在當地一處村子裡租了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