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若連你也被牽連在內,我一則於心不忍,二則也會沒了藏身之處了,你叫我躲哪兒去?”賈赦半開玩笑問。張開馳見賈赦還能說笑,也跟著笑了,稍微輕鬆下來,便建議賈赦和竇聰在此暫時住著,待他託人查探好京城的風向,再請賈赦決定是否該進京。 第一狗仔黑豬湊到賈赦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賈赦隨即眉頭緊蹙,轉頭問他可查清楚沒有。黑豬便又湊到賈赦的耳邊說了兩句。賈赦點點頭, 又問黑豬他們來的時候可曾被人跟蹤。“趕在城門關之前出來的, 去印坊裡暫且逗留了片刻, 爬了在宅子裡的密道,從後山出來。保證安全, 沒人跟蹤。”黑豬又提起當下京城的局勢,方正路等人都看向賈赦,大家都等他拿主意。“這件事是不是也可以去找宋大人商量來?”柳湘蓮提議道。“這是怎麼了, 往常他不是主意最多麼, 而今怎麼倒像是個縮頭烏龜一般, 病了?我才不信他會病,偏偏你遇到難處的時候, 他躲在家裡不出門, 什麼出息!”竇聰氣呼呼道。賈赦:“你不知具體情形, 休要亂言。”竇聰扭頭過去冷哼一聲。方正路溫言問賈赦:“大人自從離京之後, 便沒有和宋大人有過聯絡?”賈赦點頭。方正路蹙眉,便不再說了。他覺得以宋大人的風格該是不會如此待他家大人。京城自大皇子回來之後, 各方態度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宋大人真遇到了什麼麻煩也未可知。“大人,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賈赦:“自是回京, 難不成還真任由那湯天利誣陷我是畏罪潛逃?”“好, 我們回京!看我不把這些欺負我們的人殺個片甲不留!”竇聰瞪圓眼,氣勢洶洶地喊道。賈赦眯起眼,“待到後半夜, 我們便進城。”“為何要等到後半夜?”柳湘蓮不解問。方正路:“那時候進城,時機正好。”“時機正好?不明白。”柳湘蓮撓撓頭,嘿嘿笑起來。方正路讓他且等著看結果,到時自然就知曉。張開馳隨後得知賈赦要走的訊息,忙來相送,直嘆自己也沒幫什麼忙。“你已經幫我大忙了,若沒人收留我,我此時恐怕都入不了京城。”賈赦道。張開馳猛地打個激靈,“大人此話何意?難道說還有人在追殺您?”賈赦目色深沉地看著張開馳,微微點了下頭。張開馳震驚不已,他萬沒想到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如此猖狂,竟連國公爺也敢抓。梆子敲了四下,賈赦等便告別張開馳,夜行至北城門。九月每逢雙日子,張赧便會在北城門守城。賈赦等壓低草帽,騎馬到城門後,賈赦便亮出令牌。守城的侍衛們仰頭打量賈赦的,卻只看到草帽遮擋下的一個下顎輪廓,侍衛檢查令牌沒有問題後,便開口問賈赦的身份。黑豬聞言,便有些不樂意,“我家大人正在執行秘密任務,其身份豈配爾等知曉。而今是怎麼了,擱往常,你們這些侍衛們都二話不說便開門。”侍衛見黑豬氣勢十足,也曉得這些人大有來頭,忙拱手稟明這是而今新任經營節度使樸預熙所下的命令,近幾月但凡夜裡來往使用令牌的人員,一律要問明身份來路方可放行。“叫你們統領前來回話。”黑豬道。侍衛無法,只得去通報統領張赧。張赧過來之後,一眼便認出了賈赦的身形,立刻開口道:“你們這些人也是糊塗,連鼎鼎大名的劉大人也忍不住,趕緊痛快開門。”張赧話畢,便呵斥侍衛們動作麻利點。守城的軍士聽了之後,趕忙道歉開門,心裡也不敢去計較這位劉大人到底是哪一位劉大人。賈赦衝張赧點了下頭,便立刻帶著屬下們進京,直奔同德街邢鳴邢岫煙住處。當下只有這裡,大概不會被那些人察覺到。邢鳴見到賈赦十分驚喜,忙行禮見過,還要去叫妹妹來。賈赦忙拉住這孩子的手,安撫他回房歇息,“待明日再見也不遲。”邢鳴應承,曉得大人們是有事商量,遂乖乖告退。竇聰悄悄地從人群后頭跟了出去,叫住性命,從自己的懷裡掏出兩塊木雕來,遞給邢鳴,“這是我在柳州給你們兄妹挑的,你要是覺得還可以就拿去,不喜歡就扔了!”竇聰說罷,便扭頭也不去看邢鳴,只管把手裡的兩塊木雕塞到邢鳴的懷裡,轉頭便匆匆快步進屋了。邢鳴怔了下,低頭看自己懷裡的兩塊東西,是雕刻精巧的鼠和狗,都栩栩如生,正好是他和妹妹的屬相。這必然是特意留心給他們買的,邢鳴有些驚訝,抬首去尋竇聰,卻早不見其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