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的婚事則是由賈母做主,配給了東平郡王的庶子鄭安明。當時賈母備選的有三人,鄭安明之所以被選中,是因為在賈母委託賈赦對這三人進行品行調查後,賈赦發現鄭安明的性子和探春有幾分相似,都是不甘心於出身,有些能耐,有企圖心要出人頭地。賈母也覺得這樣二人相合,加之王夫人沒什麼意見,倆廂就相看見了面,果然都彼此滿意,婚事也便就順理成章作成了。而今剛成婚不久,賈赦看她們回門兒的時候,小夫妻和和美美,而他的線人從郡王府內得知的情況也是如此,想來該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至於惜春,尚還未到議親的年紀,但她有貴為寧國公的父親賈敬做靠山,該差不了多少,且不說還有姻緣軒幫她調查把關對方的品行,便是沒有,憑她這等出身,她們賈家女兒也必定不會在婆家受氣。至於惜春的哥哥賈珍確實混賬些,但而今也因為賈敬的管教,已然收斂很多。賈蓉卻是個十分上進的,有進士出身的祖父親自點播學問,寶玉宋麓等人也都教他讀書技巧,遂在學業上十分精進。而今賈赦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賈琮,這孩子並不算聰慧,還有些頑皮,便是在他的教導下刻苦求學,在學識上卻也沒有多大的精進,看來他不是什麼讀大書的料子。不過他卻很更喜歡自己這套挖新聞的事,學的比誰都快,當初隨便和邢鳴出去採風新文,他一個生手比熟手還利索。加之宋麓也時常摻和進去,這三人倒成了鐵三角,平時關係要好,一起辦就是來也十分效率高。馬車已然直驅東城門。當初定好這天離開的時候,賈赦和宋奚早已經和家人朋友們說好,不做特意告別,安靜離開,倒是避免彼此相見收不住離別傷感。宋奚叫賈赦捏著賈琮給他親手刻的那塊玉佩,知道他放心不下,便抓住了賈赦的手,勸慰他放心,“有春曉照顧他,不會吃虧的。再者聖人早就瞧種了他有子承父業的能耐,等將來他大了些,少不得會受恩封,被委以重任。孩子都大了,由不得你,你放手讓他們學會迎風而立,會讓他們更容易學會長大。”賈赦應和,任由宋奚拉著他的手。馬車使出京城,隨即就在大路上一路飛奔到了天際邊緣,遠遠的消失於日落餘暉之中,仿若飛上了天一般。待那馬車走後,東城門附近茶鋪的雅間客人紛紛結賬,各自乘馬車回去,本來還算寬敞的東大街,突然就因為這些馬車,有些堵了。趕馬車的小廝們彼此一看,還都認識。榮府的,寧府的,宋府的,烏府的……等等,原來大半個京城的官員勳貴家的馬車跑這條街了。 這番外有點扯馬車一路東行,路越走越平, 車也越來越穩。日落之後, 分明該是黑夜, 但天卻是越來越亮了。賈赦疑惑不已,挑開簾子, 看著窗外景象,竟早已沒了山路樹林,放眼所在皆是茫茫白霧。賈赦定了定神兒, 然後還是難以抑制自己眼中的驚訝, 看向宋奚。他轉而看著手裡還沒有喝完的甘露茶, 又去觀察宋奚嘴角挑起的那抹自信意味的笑容。“你和我說這茶,是你從一位高人手裡得來的方子, 可祛毒養顏, 讓人青春永駐。忽悠我的麼?”宋奚伸手撫摸了一下賈赦的臉, 笑嘆道:“有麼。”他在變相地向賈赦解釋, 他的確容顏未老,又何談忽悠。“我說的不是後半句, 是前半句。你說的這位高人之手, 是哪一位高人?”賈赦目光銳利地盯著宋奚, 滿是審視。“其實我有一小名, 尚還沒告訴你。”宋奚微微頷首, 話語裡帶著些許歉疚之意。他這種樣貌的,做出這種表情,就是犯下天大的錯事, 叫人見之也總是心裡不自然的軟了下來。都是顏值太高惹的禍,賈赦跟他這麼多年,對此還是沒有抵抗力,分明知道他是在耍套路,但還是會忍不住態度軟幾分,讓一讓他。“你說,我聽著。不過你聽好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不坦白交代什麼小名啊高人啊,我這就下車和你說再見,正好我心裡放不下我那些孩子們。”為表自己堅決的態度,賈赦正襟威色狠狠地盯著他。“都解釋。”宋奚笑著,便好脾氣的抓著賈赦的手,生怕賈赦如他剛剛所言一般會跑了。車停了。宋奚下了車,伸手過來。賈赦環顧周圍的環境,霧氣瀰漫,看不清什麼,只能瞧得見近在眼前的幾米見方的地方。白玉石板地,一輛馬車,肅穆的矗立在馬車旁的恆書,便是他當下所有所見。這種雲霧繚繞的環境,讓賈赦不禁想起多年前他做的太虛幻境那場夢,像是仙境,卻並不美好。其實賈赦這麼多年和宋奚在一起,有些變化他都能感覺出來。柳州案以前,宋奚還是個普通人,儘管他在有些方面表現的確和很多人不同,但也只是鶴立雞群的優秀而已。但柳州案之後,宋奚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眼觀,他看得更廣闊了,也更超脫了。聽他言語偶然冒出“塵世”、“凡俗”之類的詞,賈赦就意識到他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