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點了點頭,再不好說什麼。她望一眼薛蟠,心裡隱隱藏著的擔憂終究消散不去。又過了兩日,薛蟠自覺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便心癢癢,想出去尋花問柳。誰知道這金陵城的花柳巷盡是認識他的人,見了就大喊他的綽號,搞得滿青樓的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看他,就好像他真的是殺人狂魔一樣。薛蟠好不容易躲到雅間,叫了姑娘,以為可以盡情享樂了。卻見老鴇面帶懼色的來回他:“牡丹她今日不舒服。”“天香也行。”老鴇:“她也舒服。”薛蟠怒了,拍桌問:“你什麼意思?”“啊——薛大爺饒命,我這就給找個姑娘來。”老鴇捂著臉跑了,老半天,才有個姿色平平的姑娘被硬推進來。薛蟠也是憋久了,見姑娘身材還算不錯,便不挑什麼了,上來就抱住扒衣啃肩。親了會子,薛蟠覺得不對勁兒,懷裡的人一直在抖。薛蟠抓著姑娘的臉一瞧,面色慘白,嘴唇發抖,滿臉淚痕,連臉上塗得脂粉都哭花了。姑娘和薛蟠四目相對的剎那,立刻就跪下,哆哆嗦嗦求饒,讓薛蟠別殺他。薛蟠本來正好的興致,聽到這句“別殺我”一下就偃旗息鼓了,怒喊讓她滾。姑娘如臨大赦,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完,就連滾帶爬地跑了。男人最討厭事兒做一半就掃了興,更何況薛蟠正式血氣方剛的年紀。他氣得掀了桌子,又踹了凳子。老鴇忙來賠不是,又叫了來年各個姑娘來作陪。倆姑娘進了門後畏畏縮縮,強顏歡笑,很明顯能讓人聽出她們說話的嗓子在發抖。薛蟠哪還再有興致,氣呼呼得甩袖離開。他想來想去,不能這麼憋屈回去,又換了一家,沒料到卻是同樣的結果,所有的姑娘都怕他殺了人。薛蟠徹底萎了,帶著一肚子氣回家。不甘心的想找個丫鬟洩火,已經把人壓在身下了,卻一見那丫鬟緊閉著嘴,眼神兒畏畏縮縮十分恐懼的看他。薛蟠立刻就軟了,想硬都硬不起來。薛蟠氣得推那丫鬟下床。傍晚了,薛蟠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還沒有用飯。薛姨媽打發人問了兩聲,都被薛蟠吼了出來。薛姨媽心疼兒子至極,忙親自去問候,好說歹說,一頓溫言勸慰,方知道兒子在憂心男人那方面的事情。薛姨媽立刻叫人請大夫給薛蟠看。果真什麼事兒沒有,不過是薛蟠一時受驚罷了。怎料大夫一走,才一晚上的功夫,不知為何外面就起了薛蟠不舉的謠言。這種話對男人來說是最致命讓他們丟臉的。薛蟠可受不了這個,衝動地跑出去,立刻要去青樓證實自己,還大方地表示大家可以隨便圍。結果他一看到身下姑娘閃露出畏懼的眼神兒,他就不行了,軟綿綿的。眾人鬨笑不已。薛蟠丟了大臉,悻悻而歸。這下好了,他不舉的傳言有了佐證,瘋傳的越來越厲害。薛蟠抑鬱至極,不敢出門,在家覺得沒趣兒,就喪氣地坐在石磯上望天嘆氣。府裡的下人們都怕惹了薛蟠,也不敢上前勸,都躲著他走得。寶釵隔窗看著院內薛蟠的樣子,便嘆氣,求助的看向薛姨媽。薛姨媽也愁,默默垂淚,難有二話。母女倆最終決定,暫時離開這謠言滿天飛的金陵,帶著薛蟠到別處散散心。……賈赦聽了豬毛回報有關於薛蟠的情況後,便安了心。“既這樣丟了人,怕是他日後沒心思顧及馮淵那邊如何。”第二日,賈赦便提前封好了馮淵將來的大婚賀禮,之後便動身前往揚州、蘇州、豫州等幾個地方。因為早在半月前,賈赦就派了密衛分別在蘇州、揚州兩地安置。而今為分舵準備的鋪面也早已經購置妥當,訊息網的發展也都按照賈赦的指引進行。皇家密衛的辦事能力到底是比普通人強的,賈赦只需要再交代幾句,便沒什麼可操心,遂只在這兩處地方逗留一夜,便匆匆離開。至於給林如海的信,賈赦就託揚州分舵的人轉交。林如海聽說之前給自己送信的人又來了,忙讓管家去追人,卻還是沒追上。不久後,林如海便從一位極為要好的同僚口中聽說了一條機密訊息,皇帝竟暗中派了欽差大臣到各地巡查,揚州極有可能就在巡查之列。林如海仔細一問這位欽差的身份,方知竟是賈赦。聯想到之前榮府大房二房互換住處,賈赦封官的事情,再加上這皇帝欽點的欽差巡查。林如海立刻警覺到他這位內兄不簡單。當今皇帝是一位明君,體察民情任命欽差這種事兒,他絕不會交給不信任的人去處理。故而他這位赦大哥,絕不會是外人所言的那般只是單純運氣好而已。林如海此刻便有些懷疑指派人來他這裡送信的幕後人正是賈赦。若真是他的話,那赦大哥便真的是在好意提醒自己。林如海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沒想到這十幾年過去,赦大哥竟然幡然醒悟,改了性子,浪子回頭了。到底是好事兒。林如海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送信一事,他理應問清楚。遂書信一封,委婉詢問了賈赦是否為送信人,便請商隊幫忙捎信送往京城。商隊走得慢,估摸等他信到的時候,賈赦正好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