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宋奚有點緊張地凝視賈赦,等待他的答案。賈赦沒有立刻回答, 他皺了眉頭, 拿很好奇的眼神兒打量宋奚。他實在不明白這節日有什麼好過的, 吃個粽子就完事兒了, 就像中秋節吃月餅,元宵節吃湯圓, 這樣就算是過節了, 還要怎麼過?可賈赦清楚宋奚既然特意提出這件事, 很明顯不會是逛吃粽子的事兒。遂想了想, 還是謹慎地問一下。“你打算怎麼過?”“能怎麼過, 自然是‘手執艾旗招百福,門懸蒲劍斬千邪’。”宋奚順口就回道。賈赦瞪他。宋奚咳了一聲,連忙道:“便是飲雄黃酒, 掛菖蒲,插榕,佩香囊,登高……罷了,不必一一細說了,等到那日我帶你便是。”“你們宋家果然是大家族,這麼講究。”賈赦感慨道。宋奚笑,“你少在這裝窮充楞,當我不知你們榮府年節時有多大排場?”“也對。”賈赦點了點頭,眼珠子瞟向別處,拿著茶喝起來,剛他差點露餡了。宋奚端詳了賈赦會兒,不提前話,說正事,“你一會兒你從這裡離開後,多帶一些人,就直接坐車出京往南走,看到第一條小路後就拐進去,而後只管朝林子方向去便是。”賈赦知道這便是宋奚安排面聖的“由頭”了,細問經過如何之後,便又確認問一遍:“你還有什麼補充?”“隨機應變,別失言露餡便可。”宋奚笑了下,又囑咐賈赦不必擔心,一切都已然安排好了。賈赦點點頭,便依照宋奚所言,叫了許多小廝,一共坐兩車,就跟在自己車的後面。整件事雖然是造假,但事關皇家尊嚴,畢竟被皇帝召見和封官的事兒都不是兒戲,切不可被他人發現其中的貓膩,到時皇帝被弄得沒臉了,他們必定也無法收場。所以整件事除了他,宋奚,皇上,和那個被他安排解救的十五皇子,並沒有其它人知道。所有涉事的小廝,侍衛等等,都在隱瞞之列,無一例外。賈赦等人出城後,下了大路,便照著宋奚所言,朝前邊的林子去。樹林十分茂密,裡面荊棘雜草叢生,四周除了幾聲鳥叫,靜悄悄的。“救命啊!”一記童聲嘶喊劃破了山野寧靜。賈赦曉得“事兒”來了,因為這次是他第一次見十五皇子,他不想給人家留下怠慢的壞印象,忙掀開簾子催促車伕快些。馬車拐了道彎兒後,就見前面不遠的路中央,站著一七八歲的男孩,穿著白衫藍袍,一副普通人家少爺的打扮,他腰板挺得很直。他身邊只有兩名家僕跟著,此時正冷靜地揚起他的小圓臉,矗立不動地盯著那些匪徒。這應該就是十五皇子了。賈赦轉而看向山匪們。路上原來只有九人,這會子可能是看到他的馬車來了,路兩邊的樹叢裡又出來八人。匪首的長相兇狠,正揮舞著斧頭威逼十五皇子把身上值錢的物件都交出來。十五皇子穆睿過從容不迫地白一眼那匪首,只道:“不給!”“今兒個老子看你是個小娃娃,才決心手下留情。你要是不乖乖聽話,便別怪我不客氣,一斧頭解決你們三個。”賈赦忙下車,把十五皇子護在身後,讓那些匪徒不要動手。後面馬車裡的人都趕緊下來,抄了傢伙和匪徒們對質。本來賈赦以為這些山匪都改是受人宋奚安排。受命再此裝裝樣子罷了,而今見了他帶人來,理該順勢逃竄退下。誰知匪首不僅沒有後退的意思,反而帶著屬下高舉手裡的武器,狠狠地盯著他們。此時,賈赦發現匪首鼻翼上升,且鼻翼兩側出現了很明顯的溝紋,這是並不是裝得,這本就是真實憤怒的表情。山匪們的眼睛都在盯著他們的脖頸,偶爾會掃向他們的腰部,檢視他們身上帶了多少財物。看來這些人真的在求財殺人。賈赦轉而看向十五皇子穆睿過,這孩子也在看他,眼睛裡帶著笑意,有幾分戲謔。賈赦立馬明白是什麼情況了。無論如何,眼下已不能當此事是兒戲,一旦十五皇子的安危出現差池,別說他要負擔責任,榮國府一大家子的無辜性命恐怕都會因此跟著交代了。賈赦警惕起來,忙叫人黑豬等護這十五皇子上車。那些跟著賈赦來的小廝們正在和山匪們對質,一共有二十人,雖然在人數上比山匪多了三個,但他們手裡拿得都是棍棒,和匪徒們那些傷人的利器比起來肯定吃虧。更何況這些山匪一個個身強體壯,應該是會一些拳腳功夫,而賈赦的手下們都只是普通看家護院的家僕而已。“別以為你們多幾個人老子就怕你們!不把錢留下,都休想離開。”“留,我們留,但你切記不許傷人。”賈赦立刻道。不管是主子還是家僕,賈赦都不想因此而有人喪命。錢財乃身外物,沒了還可以再掙,命卻是無價的。再說只要挺過這一會兒,自會有救兵來收拾這些真匪徒。賈赦忙拽下自己身上的錢和玉佩,也讓豬毛把帶來的錢都交上來。匪首哈哈大笑,指著十五皇子:“還有那孩子腰上掛著的東西,我瞧著透亮透亮的,肯定值錢。”賈赦轉頭看了一眼十五皇子身上帶的玉